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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沒有存稿了,希望可以維持一天兩千字的神恩
(對,我寫文都要求神拜佛,希望祂們幫幫忙)
還有,非常感謝en大德每篇都有留言給我,請受小的一拜<(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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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知道為什麼得這麼做？」Sam坐在Dean睡過的那張床，指了指門口與窗檯上的鹽線，「還有，你為什麼受傷？」
因為傷口發炎引起的高燒，在第二天早上就完全消退了。Sam知道止痛藥內的成份發揮作用，Dean已經不像前一晚那樣臉色蒼白、渾身冒汗，Dean甚至洗了一個澡，不顧Sam阻止他傷口不要碰水的大聲抱怨。
Dean正用毛巾擦拭還在滴水的頭髮，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嘴巴咬著一塊昨夜剩下的牛肉派。
聽見Sam提出的疑問，Dean只不過挑了挑眉毛，然後繼續咀嚼塞了滿嘴的派。
Sam盡量不讓自己的措詞和語氣太過強烈，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否會用質問的口吻和Dean說話，也不清楚如果自己選擇了這樣做會換來Dean什麼樣的反應。Sam壓抑著情緒，關於Dean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Sam都希望自己能夠做到最好最完美的表現。
好不容易等Dean將手上和嘴巴裡的食物解決，Dean舔著手指上的醬汁，對著一臉堅定的Sam翻了個白眼。
Sam努力不讓自己對Dean舔手指的舉動產生錯覺──或許不是錯覺，Dean確實就是一本會走動的色情雜誌──Sam吞了下口水，他怎麼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考往『那個方向』奔騰，只要面對Dean，Sam感覺自己就像情荳初開、情慾旺盛的高中男生一樣羞恥。
值得Sam慶幸的是，Dean一點也沒發現他的齷齪思想，否則Dean絕對不會穿著一件失去彈性的圓領Ｔ恤大方露出胸膛讓Sam證實他的胸口果然也散佈了為數不少的雀班、看起來就像陽光射透葉隙的細碎光芒一樣迷人可愛。
「不，我們不討論這些事。」Dean就像一個發號施令的國王，他不容質疑的口吻拉回Sam的關注，Dean注視著Sam，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在Sam還來不及分辨那是什麼涵意的時候，Dean接著說：「事實上，我準備帶你去一個地方。」
考慮到Dean就算什麼也不做也讓人分心的狀態，Sam懵了一會兒才弄明白Dean的意思，「那不是家。」Sam突然覺得一陣悲傷，這是他第二次提起家，卻在這次才發覺這個單字在他嘴裡瀰漫了苦澀的氣味，「我們根本沒有家，對吧。」Dean的沉默不語應證了Sam的想法，Sam總算明白Dean反應過度的理由，沒有人不想要家，尤其當你沒有它。
Dean的沉默沒有持續很久，他緩慢卻沉重地呼出一口長氣，「Sam，我們是一家人，只要我們待在一塊，哪裡都是家。」
Sam意識到Dean是認真的，當Dean專注且無畏地看向他，Sam感覺到的卻是寒冷。
Sam無法再看Dean的臉。盡管Dean如此美麗、如此地──完美無暇。
Sam忍不住將自己隱藏起來在手掌之後。
第一眼看見Dean，Sam可能就已經愛上他；這無關在Sam心中Dean是什麼人、處於什麼定位，Sam單單純純就是愛著這個笑起來一臉張狂、脾氣暴燥又無理的男人。
哪怕對Sam而言，Dean確實就是一個陌生人。
Sam仍舊選擇相信Dean說過的一切一切，相信Dean說過Sam三歲半時差點淹死在牛奶裡，相信Dean一轉開眼、七歲的Sam就把自己塞進冰箱裡拔不出腦袋；這些話聽起來很傻，可是Dean提起這些事的笑容如此溫暖，暖得令Sam感覺就算把胸口跳動的肉塊挖出來奉獻至Dean手上都不覺苦痛。
不是說Sam沒有幻想過所謂的美好生活。穩定且受人尊敬的工作，每個午後坐在街邊的咖啡館和喜歡的人微笑以對；在每個週末待在家裡煮上一頓大餐，窩在沙發裡和愛人交換甜蜜親暱的吻；這些想像是每個人夢昧以求的現實，Sam確信自己有能力令美夢成真。
可是這些想像中──沒有Dean。
令Sam感到驚慌恐懼的是，Dean的孤獨背影或淺淺微笑，從來沒有出現在這些想像之中。
所以Sam憑著自己意志選擇相信Dean，在出院後和Dean一起離開。
Sam無法離開Dean，可是，Sam也無法活在一個巨大不見底的未知與茫然之中。
「Dean。」Sam用手抹去自己臉上的疲憊。「我們……真的是兄弟、是家人嗎？」
「天殺的，你以為我腦袋進水到在醫院隨便抓了一個男人就說是自己兄弟嗎？」Dean煩燥地耙過頭髮，「就算真的要找，我不會給自己找一個長得像Vivien Leigh的妹妹嗎！你知道的，藍眼大胸、還有長得迷死人的美腿。」
「老天！Dean，那實在很噁心。如果她還活著，她老得足以做你奶奶了！」
Dean撇撇嘴，「你不能否認她在A Streetcar Named Desire裡真的很辣。」
就算是事實，Sam也不認為現在討論這件事對彼此之間的瞭解有任何幫助。Sam看著Dean轉動的眼珠，突然瞭解這是Dean的技倆──轉移注意、然後把不想談論的話題打混過去。Sam嘆一口氣，「Dean，這沒有用，你知道的。如果我真的是你弟弟，你應該知道我有多頑固，你露出那種眼神也沒用，我和你，一樣頑固。」Sam無奈地說。
「好吧好吧，總之，我送你去Bobby家非常安全，比待在我身邊安全多了。」Dean露出不是很想承認這個事實卻不得不承認的苦惱表情，「又不是說我會像遺棄一條狗一樣把你丟在路邊、或者把你丟在貧民窟裡自生自滅。」Dean皺皺鼻子，「何況你可是Winchester家的男人，走到哪裡都可以混得不錯。」
Sam猜想那個叫Bobby的男人奇蹟似地擁有Dean的信任。Dean非常在乎Sam，就算Dean嘴巴不說，Sam從Dean的雙眼深處也可以看見無條件的信賴與Dean打死也不會承認的柔軟關愛。但是，這些溫暖的感觸也不能掩蓋Dean不夠誠實、不夠坦白的問題。
「聽著，我不會去Bob家──」
「是Bobby，Bobby‧Singer，老天，你連從小照顧我們的老酒鬼都忘記了，我真懷疑你比海豚巨大十倍的腦袋到底還剩下什麼鬼？」Dean發出抱怨，Sam知道他不是認真的，Dean的無禮只是想掩蓋緊張與不安。
「我只是不小心說錯。」翻翻眼珠，Sam根本不在乎Dean口中的老酒鬼叫做Bobby還是Ball。
「你看，就是這樣。」Dean活像抓住Sam的痛腳一樣，興致勃勃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Dean在Sam面前來回跺步，Sam可以看出Dean正在絞盡腦汁想找理由把Sam送走。「嘿，並不是說因為這樣我們就不是兄弟，我完全信賴你；但是、但是我有必需去做的事，那些事不能讓你參與──至少，現在不能。」
Sam怔怔望著Dean，他知道自己嘴巴張得很大，無論誰看到都會認為他是個白痴。但是Sam控制不住，他沒有辨法在Dean理直氣壯說出前後矛盾的詭異道理之後，還能笑著對Dean說：「你是對的，我完全同意。」
「哇噢，」好一會兒，Sam都只能發出這個愚蠢聲音。「哇噢，Dean，你知道你現在說的話簡直跟狗屎沒兩樣嗎？」
「放屁！我說的就是事實。」Dean只差沒指著Sam的鼻子大吼，看得出來他對Sam的反應很不滿意。
「Dean，你不能一邊說信任、一邊想方設法把我送走。」Sam捏了捏鼻梁，「我必需知道你為什麼非得像趕走疫病一樣趕我走。」
「見鬼的，我才沒有！」Dean氣憤地揮舞雙手大叫，「我只是要保護你，保護好我唯一的兄弟，那是我的責任！」
「我不是你的責任！我也不要你的保護！」Sam再也忍不住，他猛然起身對著Dean咆哮，然後──Sam看不見Dean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勃然大怒、握緊雙拳準備和他大打一架的樣子。
Dean就只是、只是站在Sam面前，瞪大了那一雙榛綠色的眼珠。表情一片空白卻又隱約透露出破碎的絕望。就好像有什麼事物重重擊中了他，又好像一瞬間全世界的空氣都在Dean身邊消失。
Sam瞬間呆住，他一直都知道Dean沒有耐性、脾氣不好，嘴巴太賤、動手太快，可是他從來沒有真正厭惡過這樣的Dean。他愛著Dean，無論好的壞的，每一個構成Dean Winchester的部份都令Sam打從心底憐愛。
他從來，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傷害Dean，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他多麼想將Dean細細呵護在手心，不讓Dean受到任何傷害──突然，真的非常突然，連Sam都覺得自己的思考邏輯跳躍得太奇妙，但是Sam就是想起了Dean身上的新傷舊痕；接著Sam又回想起那個蒼白冰冷的夜──臉色蒼白的白衣女人獰笑著，將枯黑的五指戳入他的心臟；然後Sam腦中閃過一片樹林，陰暗詭異，一隻巨型的動物跳到他身上，他感覺到手心裡的重量，那是一把大口徑的槍，可是他無法舉起槍反擊，它卡在Sam和動物之間，Sam唯一能做的是用槍擋住那隻動物散發出強烈惡臭的血盆大口。
『Sam！』Dean的聲音從側邊傳來，下一秒那隻動物的半個腦袋就在Sam面前炸開，濺了Sam滿臉血污。
Sam看得十分清楚，那隻動物本來擁有人類的五官，行動敏捷、爪子銳利，兩顆巨大犬齒可以輕鬆咬斷任何人的脖子。
Sam擦掉一臉的血，不遠處的Dean衝過來踢開軟攤在Sam身上的屍體。
Dean臉上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傷痕，正泊泊朝外流著血。Dean完全不在意，他只是把Sam翻來覆去，仔細檢察他的兄弟是否受傷。
Sam知道那道傷痕終究會痊癒，在Dean美麗的臉孔上留下一道疤。
可是沒關係，Sam會看著傷痕慢慢淡去，Sam會看著Dean在每一次的生死關頭挺過去；只要Sam待在Dean身邊、只要他們永遠在一起，他知道沒有任何事物能將Dean從他身邊奪走！
「Sam？Sammy！」Dean擔心的表情出現在Sam面前，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是那份空洞與絕望已經隱藏在Dean不願讓Sam發現的深處。「你還好嗎？」
Dean總是這樣，無論發生什麼事，Dean心中的最優先項目永遠都是Sam。
Sam下意識抓住Dean搭在他肩上的手，用著最平靜的語氣，輕輕告訴Dean，「是一隻狼人，對吧。你腹部的傷口是狼人抓出來的痕跡。牠沒有咬傷你吧？告訴我，牠沒有轉化你？」Sam知道Dean上半身沒有咬痕，但是他不能確定Dean包在牛仔褲下的任何一個部位有沒有留下傷痕，見鬼的他甚至不知道Dean怎麼有勇氣獨自面對狼人。
而Dean，Sam第一次無法形容Dean現在是什麼表情──旅舍昏黃的光線下，Sam分不清Dean究竟是為他想起的一部份記憶感到失望或是安心；Sam將Dean緊緊抱入懷中，試圖將他全身都在顫抖的兄弟安撫下來。
如果可以，Sam想要給他一個輕柔的吻，告訴Dean，一切都會好起來，只要他留在Dean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最終，Sam只是靜靜擁抱他的兄弟， Dean遲疑小心地回抱Sam，直到慢慢停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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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傷口發炎引起的高燒，在第二天早上就完全消退了。Sam知道止痛藥內的成份發揮作用，Dean已經不像前一晚那樣臉色蒼白、渾身冒汗，Dean甚至洗了一個澡，不顧Sam阻止他傷口不要碰水的大聲抱怨。
Dean正用毛巾擦拭還在滴水的頭髮，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嘴巴咬著一塊昨夜剩下的牛肉派。
聽見Sam提出的疑問，Dean只不過挑了挑眉毛，然後繼續咀嚼塞了滿嘴的派。
Sam盡量不讓自己的措詞和語氣太過強烈，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否會用質問的口吻和Dean說話，也不清楚如果自己選擇了這樣做會換來Dean什麼樣的反應。Sam壓抑著情緒，關於Dean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Sam都希望自己能夠做到最好最完美的表現。
好不容易等Dean將手上和嘴巴裡的食物解決，Dean舔著手指上的醬汁，對著一臉堅定的Sam翻了個白眼。
Sam努力不讓自己對Dean舔手指的舉動產生錯覺──或許不是錯覺，Dean確實就是一本會走動的色情雜誌──Sam吞了下口水，他怎麼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考往『那個方向』奔騰，只要面對Dean，Sam感覺自己就像情荳初開、情慾旺盛的高中男生一樣羞恥。
值得Sam慶幸的是，Dean一點也沒發現他的齷齪思想，否則Dean絕對不會穿著一件失去彈性的圓領Ｔ恤大方露出胸膛讓Sam證實他的胸口果然也散佈了為數不少的雀班、看起來就像陽光射透葉隙的細碎光芒一樣迷人可愛。
「不，我們不討論這些事。」Dean就像一個發號施令的國王，他不容質疑的口吻拉回Sam的關注，Dean注視著Sam，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在Sam還來不及分辨那是什麼涵意的時候，Dean接著說：「事實上，我準備帶你去一個地方。」
考慮到Dean就算什麼也不做也讓人分心的狀態，Sam懵了一會兒才弄明白Dean的意思，「那不是家。」Sam突然覺得一陣悲傷，這是他第二次提起家，卻在這次才發覺這個單字在他嘴裡瀰漫了苦澀的氣味，「我們根本沒有家，對吧。」Dean的沉默不語應證了Sam的想法，Sam總算明白Dean反應過度的理由，沒有人不想要家，尤其當你沒有它。
Dean的沉默沒有持續很久，他緩慢卻沉重地呼出一口長氣，「Sam，我們是一家人，只要我們待在一塊，哪裡都是家。」
Sam意識到Dean是認真的，當Dean專注且無畏地看向他，Sam感覺到的卻是寒冷。
Sam無法再看Dean的臉。盡管Dean如此美麗、如此地──完美無暇。
Sam忍不住將自己隱藏起來在手掌之後。
第一眼看見Dean，Sam可能就已經愛上他；這無關在Sam心中Dean是什麼人、處於什麼定位，Sam單單純純就是愛著這個笑起來一臉張狂、脾氣暴燥又無理的男人。
哪怕對Sam而言，Dean確實就是一個陌生人。
Sam仍舊選擇相信Dean說過的一切一切，相信Dean說過Sam三歲半時差點淹死在牛奶裡，相信Dean一轉開眼、七歲的Sam就把自己塞進冰箱裡拔不出腦袋；這些話聽起來很傻，可是Dean提起這些事的笑容如此溫暖，暖得令Sam感覺就算把胸口跳動的肉塊挖出來奉獻至Dean手上都不覺苦痛。
不是說Sam沒有幻想過所謂的美好生活。穩定且受人尊敬的工作，每個午後坐在街邊的咖啡館和喜歡的人微笑以對；在每個週末待在家裡煮上一頓大餐，窩在沙發裡和愛人交換甜蜜親暱的吻；這些想像是每個人夢昧以求的現實，Sam確信自己有能力令美夢成真。
可是這些想像中──沒有Dean。
令Sam感到驚慌恐懼的是，Dean的孤獨背影或淺淺微笑，從來沒有出現在這些想像之中。
所以Sam憑著自己意志選擇相信Dean，在出院後和Dean一起離開。
Sam無法離開Dean，可是，Sam也無法活在一個巨大不見底的未知與茫然之中。
「Dean。」Sam用手抹去自己臉上的疲憊。「我們……真的是兄弟、是家人嗎？」
「天殺的，你以為我腦袋進水到在醫院隨便抓了一個男人就說是自己兄弟嗎？」Dean煩燥地耙過頭髮，「就算真的要找，我不會給自己找一個長得像Vivien Leigh的妹妹嗎！你知道的，藍眼大胸、還有長得迷死人的美腿。」
「老天！Dean，那實在很噁心。如果她還活著，她老得足以做你奶奶了！」
Dean撇撇嘴，「你不能否認她在A Streetcar Named Desire裡真的很辣。」
就算是事實，Sam也不認為現在討論這件事對彼此之間的瞭解有任何幫助。Sam看著Dean轉動的眼珠，突然瞭解這是Dean的技倆──轉移注意、然後把不想談論的話題打混過去。Sam嘆一口氣，「Dean，這沒有用，你知道的。如果我真的是你弟弟，你應該知道我有多頑固，你露出那種眼神也沒用，我和你，一樣頑固。」Sam無奈地說。
「好吧好吧，總之，我送你去Bobby家非常安全，比待在我身邊安全多了。」Dean露出不是很想承認這個事實卻不得不承認的苦惱表情，「又不是說我會像遺棄一條狗一樣把你丟在路邊、或者把你丟在貧民窟裡自生自滅。」Dean皺皺鼻子，「何況你可是Winchester家的男人，走到哪裡都可以混得不錯。」
Sam猜想那個叫Bobby的男人奇蹟似地擁有Dean的信任。Dean非常在乎Sam，就算Dean嘴巴不說，Sam從Dean的雙眼深處也可以看見無條件的信賴與Dean打死也不會承認的柔軟關愛。但是，這些溫暖的感觸也不能掩蓋Dean不夠誠實、不夠坦白的問題。
「聽著，我不會去Bob家──」
「是Bobby，Bobby‧Singer，老天，你連從小照顧我們的老酒鬼都忘記了，我真懷疑你比海豚巨大十倍的腦袋到底還剩下什麼鬼？」Dean發出抱怨，Sam知道他不是認真的，Dean的無禮只是想掩蓋緊張與不安。
「我只是不小心說錯。」翻翻眼珠，Sam根本不在乎Dean口中的老酒鬼叫做Bobby還是Ball。
「你看，就是這樣。」Dean活像抓住Sam的痛腳一樣，興致勃勃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Dean在Sam面前來回跺步，Sam可以看出Dean正在絞盡腦汁想找理由把Sam送走。「嘿，並不是說因為這樣我們就不是兄弟，我完全信賴你；但是、但是我有必需去做的事，那些事不能讓你參與──至少，現在不能。」
Sam怔怔望著Dean，他知道自己嘴巴張得很大，無論誰看到都會認為他是個白痴。但是Sam控制不住，他沒有辨法在Dean理直氣壯說出前後矛盾的詭異道理之後，還能笑著對Dean說：「你是對的，我完全同意。」
「哇噢，」好一會兒，Sam都只能發出這個愚蠢聲音。「哇噢，Dean，你知道你現在說的話簡直跟狗屎沒兩樣嗎？」
「放屁！我說的就是事實。」Dean只差沒指著Sam的鼻子大吼，看得出來他對Sam的反應很不滿意。
「Dean，你不能一邊說信任、一邊想方設法把我送走。」Sam捏了捏鼻梁，「我必需知道你為什麼非得像趕走疫病一樣趕我走。」
「見鬼的，我才沒有！」Dean氣憤地揮舞雙手大叫，「我只是要保護你，保護好我唯一的兄弟，那是我的責任！」
「我不是你的責任！我也不要你的保護！」Sam再也忍不住，他猛然起身對著Dean咆哮，然後──Sam看不見Dean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勃然大怒、握緊雙拳準備和他大打一架的樣子。
Dean就只是、只是站在Sam面前，瞪大了那一雙榛綠色的眼珠。表情一片空白卻又隱約透露出破碎的絕望。就好像有什麼事物重重擊中了他，又好像一瞬間全世界的空氣都在Dean身邊消失。
Sam瞬間呆住，他一直都知道Dean沒有耐性、脾氣不好，嘴巴太賤、動手太快，可是他從來沒有真正厭惡過這樣的Dean。他愛著Dean，無論好的壞的，每一個構成Dean Winchester的部份都令Sam打從心底憐愛。
他從來，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傷害Dean，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他多麼想將Dean細細呵護在手心，不讓Dean受到任何傷害──突然，真的非常突然，連Sam都覺得自己的思考邏輯跳躍得太奇妙，但是Sam就是想起了Dean身上的新傷舊痕；接著Sam又回想起那個蒼白冰冷的夜──臉色蒼白的白衣女人獰笑著，將枯黑的五指戳入他的心臟；然後Sam腦中閃過一片樹林，陰暗詭異，一隻巨型的動物跳到他身上，他感覺到手心裡的重量，那是一把大口徑的槍，可是他無法舉起槍反擊，它卡在Sam和動物之間，Sam唯一能做的是用槍擋住那隻動物散發出強烈惡臭的血盆大口。
『Sam！』Dean的聲音從側邊傳來，下一秒那隻動物的半個腦袋就在Sam面前炸開，濺了Sam滿臉血污。
Sam看得十分清楚，那隻動物本來擁有人類的五官，行動敏捷、爪子銳利，兩顆巨大犬齒可以輕鬆咬斷任何人的脖子。
Sam擦掉一臉的血，不遠處的Dean衝過來踢開軟攤在Sam身上的屍體。
Dean臉上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傷痕，正泊泊朝外流著血。Dean完全不在意，他只是把Sam翻來覆去，仔細檢察他的兄弟是否受傷。
Sam知道那道傷痕終究會痊癒，在Dean美麗的臉孔上留下一道疤。
可是沒關係，Sam會看著傷痕慢慢淡去，Sam會看著Dean在每一次的生死關頭挺過去；只要Sam待在Dean身邊、只要他們永遠在一起，他知道沒有任何事物能將Dean從他身邊奪走！
「Sam？Sammy！」Dean擔心的表情出現在Sam面前，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是那份空洞與絕望已經隱藏在Dean不願讓Sam發現的深處。「你還好嗎？」
Dean總是這樣，無論發生什麼事，Dean心中的最優先項目永遠都是Sam。
Sam下意識抓住Dean搭在他肩上的手，用著最平靜的語氣，輕輕告訴Dean，「是一隻狼人，對吧。你腹部的傷口是狼人抓出來的痕跡。牠沒有咬傷你吧？告訴我，牠沒有轉化你？」Sam知道Dean上半身沒有咬痕，但是他不能確定Dean包在牛仔褲下的任何一個部位有沒有留下傷痕，見鬼的他甚至不知道Dean怎麼有勇氣獨自面對狼人。
而Dean，Sam第一次無法形容Dean現在是什麼表情──旅舍昏黃的光線下，Sam分不清Dean究竟是為他想起的一部份記憶感到失望或是安心；Sam將Dean緊緊抱入懷中，試圖將他全身都在顫抖的兄弟安撫下來。
如果可以，Sam想要給他一個輕柔的吻，告訴Dean，一切都會好起來，只要他留在Dean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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