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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要寫到什麼時候啊(扶額)

  故事設定在天啟開始後
  以0504為基礎,但是更多腦補
  人物大概、可能、或許.....OOC ( 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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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g赤足走在一塵不染的走道上,乾淨的深綠色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走道兩排沒有什麼浮華昂貴的裝飾、更不會出現一般惡魔喜歡的、以人類殘肢或是痛苦扭曲的靈魂製作而成的裝飾品。

 

  她的王不喜歡這些,那種虛有其表的東西,只有弱小、無知的惡魔才會拿來誇耀自己。

 

  失去代表光明一方的天使之後,宇宙法則已然悄悄改變。

 

  人類的靈魂不再擁有歸屬,連神都沒有的世界,何來樂園之說。

 

  人類壽命用盡後,靈魂會消失,無論好人壞人,就只是消失,永遠的不再屬於任何地方或者任何種族。

 

  這個時代已經不需要惡魔運用腦袋、使用分開兩叉的舌頭誘騙人類簽下契約;他們需要去做的,就只有殺戮。

 

  每當惡魔親手取走一條人命,該名惡魔保主動保有該名人類的靈魂。這無關人類意志或是那些麻煩又可笑的契約(之所以可笑,是對最終利益者──惡魔而言)。新世界總得有新規則,在神與天使放棄這塊淨土的時候,唯一留在地球的最高權力者(還是一名前天使長)便決定了一切。

 

  她的王,擁有全世界,卻喜歡待在這一棟座落於堪薩斯州、勞倫斯市某一隅的老舊房屋內。門外的長廊放置一把老舊搖椅,離屋子不遠處還有一顆大樹,翠綠的樹葉總在午後穿透陽光照射在門前的台階上。

 

  乾爽清新的木頭香氣充斥屋內,兩側木牆上掛著幾張泛黃相片。基本上都是風景照,沒有人像。其中一張就是在這棟房子外拍攝的景物,憑著這張相片,Meg才有辨法將相片的記憶搜索出來,忠實地將這棟房子完整重現。

 

  而這也是唯一一張,有人類入鏡的相片。

 

  相片中有一對年青男女並肩而立,親密地依偎彼此。女人擁有一頭及肩淡金長髮,纖細的五官非常動人,榛綠色的雙眼像一泓深潭,平靜恬然好似看透一切,虛幻美麗得不像人類,Meg相信自己在某個人臉上看見她的影子;男人則是一頭深棕色短髮,有著厚實的胸膛與強而有力的手臂環繞著身旁的女伴,他的臉上帶著幸福笑容、堅定的眼神直視前方,沒有絲毫畏懼,不得不說,Meg很熟悉那種眼神了。

 

  男人抱著一個半大不小、約莫三四歲的清秀男孩,男孩擁有陽光般燦爛的金髮,小臉蛋掛著的笑靨好像全世界都在他手中一樣滿足;女人懷中則是一個小小的繈褓,嬰兒小小的手腳在半空揮舞,充滿活力與健康的可愛模樣。

 

  Meg很清楚他們是誰,同樣的,她的王也知道。

 

  這裡是她的王最喜愛的場所,僅管它又老又破舊,她的王卻無法抗拒地深深為此處著迷,正如Meg所預想,Sam見到這棟房子的第一眼就選為他最重要的休憩處。

 

  而MegSam唯一允許進入的惡魔。

 

  這並不是說Meg擁有自由出入的權利,而是Meg有足夠好的理由才能踏足這個地方和Sam親自碰面。其他惡魔只能依靠祈禱或是透過Meg才能得到Sam的指令。

 

  她是一名惡魔,永遠都是。

 

  從來不會後悔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更不用說為了她心愛的王,她願意冒著被Sam處死的危險。

 

  站在一道門前,Meg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敲響掛著一塊隱約還能看見字首是D、總共四個字母所組成一個名字的老舊牌子的門。

 

  這是Sam的城堡。

 

  足夠多的東西讓Sam能待在裡頭而不至於被悲傷與絕望淹沒。

 

  事實上,Meg知道,自從Sam半年前結束旅程回來之後,幾乎崩潰到令人感到恐懼的瘋狂。他破壞眼前能看見的一切,服從的惡魔、尚未殘破的地表,全部都在Sam看不見盡頭的強大力量下化為焦土。

 

  Sam就像由煉獄中甦醒的Leviathan,極有可能毀滅整個世界。

 

  迫使Meg不得不緊急地用魔力將這個地方重現,才勉強將Sam的理智由邊緣拉回到現實。

 

  只有一個原因、也只會有那麼一個原因,能令她的王無法自己地期望世界、甚至所有所有一切都隨著他的心碎而死去毀滅;那麼悲慘可怕到連身為惡魔的她都恐懼的事,之所以還沒完全發生,也僅僅是因為那個原因還活生生地、頑強地對抗命運、對抗整個世界──Meg一直都知道,她的王勝過愛自己太多太多地愛戀著那個渺小可憎的人類,不過如此而已。

 

  Meg敲開了那一扇門,她尊貴敬愛的王者,正坐在一張小床的側邊,望著地毯上散落的玩具士兵與模型車不發一語;Sam早已換下一襲潔白西裝,他穿著藍白格子衫與合身的牛仔褲,如此簡單的打扮,也很難不讓Meg注意到她的王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強大魅力。Meg為這位高大俊美的年輕帝王深深著迷。她不由自主地單膝跪在Sam身前,彷彿呼喚愛人般輕聲細語:「我親愛的、親愛的王~請您隨心所欲──得到他吧。」

 

  年輕的王彈了一個響指,Meg隨即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壓力推上門板,強大的力量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但她仍舊努力將媚惑的言詞擠出唇瓣。

 

  「我的王啊,他終究是一名人類。」Meg感覺壓迫在胸口的力量減輕一些,只是一些些的差距,便足以讓她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他是一名勇敢強壯又有堅定意志的人類,就算是那些散佈在大地的行屍走肉也無法觸及他一片肌膚;除了您──任何惡魔都無法傷害他一根頭髮,所以他可以活上很久,久到他的生命、走到人類正常壽命終結的那一天為止……」

 

  「……那又如何。」

 

  Sam疲倦的嗓音滑過Meg耳際,Sam說出這句話的同時,Meg感覺一股力量在她的喉頭緩緩收緊,她的王不愛聽這些必然的事,但是Meg強迫自己說下去,「所以他會死,像一名普通人類一般年華老去,歲、歲月會在他的身上以及靈魂,咳,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最後──」

 

  Meg無法把話說盡,壓迫的力量已經大到足以折斷任何人類的頸子,但是Sam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低聲咆哮著:「他是我的!一根頭髮、一吋肌膚、甚至靈魂都屬於我!」

 

  「不是。」Meg的骨頭開始碎裂,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身體還是人類的。「至少現在還、還不是──」

 

  Meg感覺到全身骨頭在嘰嘰作響,血水從她的五官緩緩滲出,她想要逃出人類的軀體以減輕痛苦,但是她看見Sam的手掌一收,她連逃竄的力量都消失了,只有無止盡的疼痛由頭頂貫穿全身。

 

  Meg不止一次想過自己會死在這個地方。

 

  真的,在她踏進這間屋子之時,她就已經確信接下來要做的事必定會觸怒她的王。她那天真單純又殘酷無比的魔王,憧憬著唯一僅有的愛情,為此願意犧牲和奉獻一切,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容忍一絲缺遺與不安。

 

  但是,Sam並沒有殺她。Sam的力量一直維持在Meg身上,他讓她擁有活下去的最小限度能量。Sam碾碎Meg全身骨頭,讓她因劇痛而昏厥、卻也因為極度的痛楚再度清醒過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惡魔向來最擅長用在獵物身上的把戲。

 

  Meg痛苦難忍,也不得不敬佩她的王將這份精髓發揮到淋漓盡致。

 

  「不要弄髒Dean的房間,滾吧。」

 

  Meg只聽到前一句,下一秒,她已經離開Sam身邊,出現在世界的某一塊焦土之上;身旁只有對惡魔毫無興趣的Croatoan,三三兩兩地散佈在她身邊徘徊。

 

  半癱在荒原的Meg再也忍不住,瘋狂大笑,直到喘不上氣都停不住她的笑聲。

 

  這就是──她的王,她最瞭解、最深愛的王。

 

 

 

      ◆ ◆ ◆

 

 

 

  天啟開始第五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那一年,Dean親手燒毁Bobby的屍體。

 

  流行感冒來得又快又兇猛,流離失所又久經抗爭的人類多半染上風寒,體質羸弱或是負傷的人,幾乎都併發了肺炎,沒有足備糧食與藥品的情狀下,年長與年幼的人相繼死去──Bobby也是其中之一。

 

  熊熊火光在冰冷的空氣中燃燒,Dean站在火堆前發怔,Cass站在他身旁喃喃唸著祝禱詞,為死去的所有人哀悼;Dean做不來的這些難事,以前總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旁接手處理,現在已經不會再有,或者說,已經將近五年沒有了。

 

  油脂燒熔的臭氣夾著冰冷的雪,活下來的眾人三三兩兩躲在屋簷下避開雪花,只有DeanCass頭頂與肩膀都敷滿了雪,但是兩人僅是看著火光熠熠生輝,並未交談。

 

  直到人群漸漸散去,直到日落西山,直到焰火消失的最後一刻,Dean發紅的眼眶終究沒有流下一滴淚水,他用著沙啞的聲音告訴Cass:「嘿~Dude,除了你,我還剩下什麼呢?」他的嘴角微挑,就好像很久以前,Dean在最困難的時刻仍舊可以勇敢面對一切,他可以用微笑戰勝不安與痛苦,用他堅定的意志鼓舞旁人。

 

  但是現在的笑容,Cass根本無法直視。

 

  Dean是人類最後的希望──但是Dean的希望總是一再、一再地失望。

 

  Cass已經沒有辨法再給予他空洞的希望,沒有辨法再用空泛的言詞安慰這個失去所有、卻又不得不面對下一個令他感受挫折與傷痛的明天的男人。

 

  他希望Dean能夠哭泣,能夠釋放悲傷,人類或許堅強,但沒有人能夠永無止盡地堅強下去;Cass無法想像現在的Dean心中,除了滿滿的傷悲,還擁有多少美好事物足以分享給別人?

 

  Dean是一隻負傷的野獸,他傷得有多深,Cass最清楚。他永遠只會躲在最幽暗的角落,獨自一人默默舔舐傷口,直到痊癒──或是任其腐爛化膿、在靈魂最深處刨出永不癒合的痛楚。

 

  Cass無法多說什麼,只得拍拍Dean的肩膀,讓他獨處。讓他能夠獨自哭泣、獨自……收拾破碎的希望,才能在下一個曙光初露的那一刻,勇敢無畏地站出來面對明天。

 

 

 

  惡魔與人類的戰況十分激烈,Dean在每一次的危險中活下來,他看著旁人死去,看著旁人來了又離開。

 

  有的人在失去親人或是與惡魔抗爭的勇氣後,選擇了躲到深山野嶺避世。

 

  大家都知道那只是一時的逃避,世界幾乎全部落入惡魔的掌控之中。

 

  那就好像掩住雙眼走在凌空卻沒有盡頭的鋼索上,就算不想面對,遲早會有失足摔落的那一天。

 

  現在正是全人類需要團結的時候,但是Dean沒辨法留下這些人。他開不了口,要求他們放棄最後一次的安祥,就算那是虛裝的寧靜,Dean也無法要求他們有足夠的勇氣面對醜惡的世界。

 

  當最後一撥人離開營地時,Dean什麼表情都沒有,痛苦,悲傷,甚至是希望……什麼都沒有,Dean心中保有的一撮火苗,Cass再也看不見了。

 

  Cass猜想,Dean是真正的絕望。

 

  絕望襲捲打擊了Dean的心,過多的磨難像一把錘子重重擊在Dean胸口,每一次的打擊都將Dean的靈魂淬煉得更加堅固、更加冷硬。偶爾看著Dean面無表情的側臉,Cass連出聲叫他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Dean依舊是最勇猛堅強的獵人,他俱備了獵人該有的條件,冷酷無情,對付惡魔與Croatoan毫不手軟;可Cass卻不再是那個單純天真、敢於承擔Dean所有情感的無私天使了。

 

  他變成凡人,永遠的只是一名人類,他不再有能力能夠肩負起Dean的悲傷,那滿滿的悲傷與痛苦,已經超出Cass或是任何一個人能夠承受的範圍。

 

  更何況,Dean需要的、等待的……並不是他。

 

  Dean苦苦掙扎的靈魂,等候追尋的對方僅有一人,永遠永遠都只有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刻印在Dean的靈魂上,無論如何都磨滅不去。Cass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取代對方,但至少他能做到在最後的最後──終焉之刻來臨時,陪伴在他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朋友身邊。

 

  所以,在Dean開口告訴他,下一個目的地是何處、該做些什麼事情的時候,Cass沒有多想,點點頭就答應了。

 

  他不去猜想Dean表情一片空白底下的冷漠與空洞,他不去恐懼Dean榛綠色的雙眼變得深邃到近乎無情的透明色澤;Cass只想貫徹始終,遵從自己的誓言與意志,陪Dean走到最後一刻──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離為止。

 

  盡管那是必然發生的事,但是Cass從來沒有後悔過選擇回到地球、選擇站在Dean身邊。

 

  就算Cass心中瞭解到,這是真真正正的最後一次了。

 

  Cass永遠也不會後悔自己為Dean所做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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