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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beta

我好睏了

寫文奇慢

廢話爆多

文筆半桶水

好痛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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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眾所皆知流浪者擁有自己的語言,沒有自己的文字。

  為了貿易方便,流浪者們知曉大陸通用語,會聽會說,也會簡單的閱讀及書寫。

  在巴奇來到羅曼諾夫領導的這個群落前,他也曾經以為流浪者沒有文字。但是老羅曼諾夫──娜塔莎的曾曾祖父,巴奇從熊爪底下救出他的時候,他頂多算是壯年──向他展示了流浪者的文字。因為年代久遠產生的斷層,老羅曼諾夫認識的流浪者文字也不算多,但是他毫無保留向巴奇教導了自己所知範圍內的古老文字,並且將聖地那棵紅樹殘餘的力量全部投諸在關住冬兵這一件事上。

  或許巴奇封印在身上的那個詛咒與流浪者遺留下來的魔法息息相關,但也不得而知了。至少紅樹的力量十分有用,祂讓冬兵被關在石窟內進出不得,還令巴奇能夠固定在每一季擁有七天的自我意識。不過老羅曼諾夫也警告過巴奇,總有一天,當紅樹的力量消耗殆盡,巴奇可能再也清醒不過來……

  那會是一個不老不死的怪物侵佔他的軀殼,永遠關在石窟中,直到紅樹枯死倒下,那個怪物又會再次出來危害世界。

  他猜他看不到那一天的到來,但是他無計可施,只能一天拖過一天,為此感到不安與憂慮。

  娜塔莎當然繼承了羅曼諾夫的所有一切,她知道他的擔憂與愧疚,知道他的軟弱與苦痛。可惜在魔法已經消失的這個時代,就算娜塔莎抱持一絲希望抓著殘留下來的咒語反覆詠頌,終究還是以失望收場。光是紅樹還能封印住冬兵,已經是他們能感受到最接近神蹟的現實。

  縱然生活絕望,娜塔莎還是盡力帶給巴奇平淡卻溫暖的日子。

  比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許巴奇無法看見他親手埋下的種子發芽,卻能在採收時嚐到自己種下的青菜蔬果;比如巴奇醒來的時間裡,固定在娜塔莎教一群孩子讀寫通用語與少數流浪者文字時,手把手教另一群大孩子怎麼親手做出自己第一把弓。

  巴奇一直是弓箭好手,他手上依舊有使弓磨出來的繭子,而他親手做出來的弓箭,永遠稱手得像他身體的一部份,那些想要自己的弓的大孩子們總會圍繞著他學習做出一把好弓的技巧。等到下午孩子們散去,巴奇會和娜塔莎到菜園裡採收或到森林小溪間漫無目的地行走閒聊,直到日落西山,再帶著那些蔬果返家。

  巴奇是這個群落中秘而不宣的存在,若說巴奇備受眾人愛戴所以緊守秘密著實太過勉強,至少沒有人想看見他、看見世界遭遇不幸。雖然針對他的紛爭並非從來沒有,那也是因為娜塔莎的母親──群落中最美麗聰明的女孩過了適婚期卻遲遲未決定對象所引起。不過這個紛爭在巴奇不得不陷入沉睡時,娜塔莎的母親獨自進入城巿,而後獨自帶有身孕歸來而中止。

  如今,娜塔莎也滿十六歲了。或許是母親的前車之鑑,她早早就知會群落中年齡相仿的男孩們,她會在城巿裡找到新的血脈,要那些蠢蠢欲動的男孩們不必為了討她歡心白費工夫。

  這些事巴奇都知道,娜塔莎從來不隱瞞他。他甚至明白,這個女孩把延續血脈當成家族責任,無關她喜不喜歡未來的丈夫──也可能她不會帶著對方回來──她需要一個孩子來接續羅曼諾夫家對群落、對於他的看顧。

  要巴奇看著自己疼愛的女孩用細瘦肩膀挑起這麼多的責任實在太過悲傷,可是這一切他無從置喙。他也是她負擔的一個累贅,是攀附在羅曼諾夫的一個詛咒。他從不間斷祈禱她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能夠與她分擔這些的男人,祈望她幸福快樂的渡過一生,那就是他唯一能為這個女孩做到的事了。

  「我們回家吧。」娜塔莎走在前頭朝他伸出手,甜美的笑容從不吝於向他展露。

  他快步上前握緊那隻溫暖的小手,衷心希望那個笑容永遠留在她的臉上不被抹去。

  在第七天的夕陽完全落下後,巴奇用過最後一份晚餐,是他親手為娜塔莎而做。

  那是他們之間的慣例,在他不得不步向石窟和娜塔莎道別的最後一夜。稚幼時期的娜塔莎總會在母親懷中又哭又鬧,叫他不要走、要他留在家裡陪著她。他只好親手用當季的水果烤一個派哄著她,約定她如果當一個乖孩子,下一次他清醒過來就再烤一個派給她。

  就算她已經長大懂事了,她仍舊會在最後一天帶著微笑要求巴奇烤一個派。

  「明天見。」娜塔莎坐在餐桌前朝他道別。

  下一個明天,是巴奇的明天,卻不是她的。

  他們心知肚明,卻不想戳穿這個溫柔的謊言。

  下次,或許娜塔莎已經成為一個母親,或許沒有。

  一切不得而知。

  巴奇躺在石窟中柔軟還帶有一絲陽光氣味的床褥間,緩緩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冬季的到來。

 

      ★ ★ ★

 

  那隻神通廣大、帶領史帝夫找到群落的長腳蜂在找到巴奇待的那處石窟沒多久就結束短暫的壽命。不過東尼•史塔克就是東尼‧史塔克,那個遐邇聞名的天才,總有辦法聯絡上一別數月的好友。

  「誠實來說,我並不想知道他怎麼辦到的。」史帝夫坐著哨塔外頭充當座椅的枯樹幹,手裡掐著一張信紙,裡頭是東尼洋洋灑灑通篇抱怨。一旁的大石頭上佇立一隻渾身覆滿大大小小鐵片與不時發出齒輪聲的……老鷹?史帝夫歪了歪腦袋看著那隻硬梆梆的鐵鳥,鐵鳥半透明的眼珠就像餐桌上的玻璃杯,鑄成羽毛模樣的鐵片還塗上了金紅兩色,看起來無比華麗。

  史帝夫確信自己離開史塔克城之前,東尼還沒鼓搗出這個小東西,看來是他與克林特久久未歸,閒得發慌的東尼才造了這麼一隻奇特的鐵鳥,將信件送達他手上。

  「感覺就像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克林特用小刀削下果肉,玩笑似地遞到鐵鳥喙邊逗弄它。

  「而且他還會一臉欠揍抱怨我們的聰明才智不如他一半,可不是他的錯。」

  「說的沒錯。」克林特大笑起來,收回鐵鳥完全不感興趣的一瓣蘋果送入口中。

  「好吧,我負責回信,」史帝夫看了看一動不動的鐵鳥,抽出一張寫滿文字的信件湊到克林特臉上,「你負責按照東尼的指示讓那個能夠平安飛回東尼手上,他寫的那些方法,我一個字也看不懂。」

  「總是學不會使用這些便利的東西對吧,老古董。」克林特壞笑著,得到史帝夫一個不耐煩的手勢,便轉頭去研究該怎麼處理鐵鳥。

  時間過得太慢,尤其對無所事事的史帝夫來說。縱使他心焦如焚,也想不出一個辦法再次靠近巴奇所在的群落。

  克林特完全靠不住,每當史帝夫提出想法,這個惡友不是嘲笑他不切實際,就是胡言亂語提出更不可能的方法。

  導致史帝夫離開群落十天,每天也只敢在群落的最外緣徘徊一整天,偷偷摸摸打探尋覓巴奇的身影。為此克林特沒有少嘲笑過他,甚至有一回史帝夫不巧和羅曼諾夫兇狠的眼神撞上,急急忙忙逃回來的時候,克林特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還不忘調侃他就是一個想要採花反倒被蜂螫的登徒子。

  史帝夫悶悶不樂地往他肩膀捶了幾拳,也沒能讓克林特在晚餐時刻停止一看見他就嗤嗤發笑的怪模怪樣。

  時至今日,史帝夫毫無進展,就連東尼來信也不忘拿這件事調笑一番。史帝夫知道他的朋友關心他,哪怕帶著三分取笑,東尼仍舊是一個懂得關心他人、真心實意的好人。

  史帝夫躲在哨塔背面的陰影下煩惱著該如何動筆,向東尼解釋自己短時間內不但不會回去,甚至連歸期都無法確定。雖然東尼信中不曾提及國內事務,不過一個騎士團團長久不居其位,城內的流言蜚語絕對不在少數。

  正當史帝夫拿著昨夜營火剩下來的炭塊對著空白紙張遲疑不定時,克林特訝異的驚呼從前頭傳來,史帝夫還來不及起身探頭去看哨塔前方空地的克林特發生什麼事,就聽見一道細嫩卻蘊含滿腔怒氣的嗓音嬌叱道:「該死的羅傑斯,給我滾出來!」

  史帝夫一怔,頭皮微微發麻,放下信紙與炭塊,略顯狼狽地走到被克林特攔住的紅髮女孩面前。

  紅髮女孩咬著形容姣好的下唇,本來翠綠的大眼睛紅通通地瞪著史帝夫,活像克林特一鬆手,她就能撲上來咬下史帝夫身上一塊肉那樣憤恨。

  「羅曼諾夫小姐。」史帝夫不無尷尬地打著招呼,上一回見面史帝夫算得上是被捉個正著,良好的教養及與生俱來的誠懇都像長滿倒刺的荊棘鞭笞著他的心口

  「你對他做了什麼!」紅髮女孩使勁一抽,掙脫克林特不敢過份用力的制肘,掄起拳頭毫無保留,一擊打中史帝夫左頰。

  縱使女孩身型足足小了他一圈,這一拳的力道也打得史帝夫不由自主歪過頭,口角併裂染上一絲腥味。

  史帝夫抹去血污,茫然看向女孩眼角幾乎落下的淚水。

  心臟跳的飛快,他完全顧不上女孩怒氣沖沖的指責,踏步上向,雙手緊抓女孩細瘦肩膀,急道:「他怎麼了?」

  「全部,都是你的錯,早在當初──他就不該救你。」女孩冷笑著甩開他,退開兩三步,頭也不回地跑開。

  史帝夫什麼也顧不上,只來得及和克林特交換一個眼神,隨即跟在女孩的步伐後方,直奔向森林深處。

  他知道她欲往何處,因為她和他,同時關心的唯有那個連笑起來都隱隱藏有一抹憂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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