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孩你去領便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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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n第一次舉起槍的時候,他已經記不清楚是在四歲還五歲那一年。
但是絕對發生在大火那一夜結束後。
Dad離開家門卻將他和Sam安置在住了兩星期的汽車旅館。
那是失去Mary的Winchester家,第二個落腳的地方。
Dean想不起深夜抱著Sam坐在Impala望著大火熊熊燒毁曾是Sam嬰兒房的地方之後,Dad帶著他和Sam在什麼地方過夜且待了多久。
那段記憶幾乎是模糊的。
不過那道烈焰與熱浪,還有抱緊Sam奔逃般竄出家門的驚慌與失落,Dean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能忘記。
Dad將Sam交到他手中。熱熱軟軟、還不停亂動的小嬰兒,Dean唯一能緊抱住而且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的兄弟。然後Dad就走了。給他一把槍,命令他保護看照他的兄弟。Dean明白,不管是他和Dad都一樣,他們已經承受不起再失去親人的痛苦。
Dad離開的那一星期,Dean並不清楚Dad去了那裡。
雖然Dean並沒有用上Dad交給他的那把槍,但是Dean直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握住槍的冰冷觸感,無止盡的絕望沿著金屬鐵塊緩緩攀爬沾染上他;而Sam,睡得像天使一樣,暖暖的微弱鼻息噴在他胸前,Dean抱著這個幼小的生命──流下淚水。
因為Sam存在。
Dean才能感覺到一切都是事實。
Mam不會再出現在他床前,在他額頭落下溫柔的吻告訴他:「天使會看顧你。」
因為Sam在他懷裡。
昏暗老舊的廉價旅館,漸漸取代了Dean對Home的記憶。
回不去了──所有所有的美好回憶,都在那一個夜裡拉下閉幕。
而Sam是他僅存能夠緊緊擁在手心裡的重要寶物。
直到後來,Dean不再是因為這些小事而感傷的男人了。
Dean學會活得自由隨性,堅定意志走在每一次、每一條艱難苦痛的道路上。他偶爾還是會想起第一次舉起槍以及第一次抱著Sam痛哭失聲的夜晚。每當手中的槍射穿保有人類軀體的邪惡生物,或是Sam令他感到挫敗且無能為力的時刻──Dean總是一再想起他已經不能再失去更多,尤其是在他和Sam失去了Dad之後。
所以Dean告訴自己和Sam,「dude,一切都會好起來、會好起來的。我保證。」無論Sam是五歲,還是二十五歲。Dean反覆說著一樣的謊。
直到Dean真正明白──除了Sam,他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時候。Dean仍舊無法停止這個謊話。
但是Dean明白,Sam始終無法瞭解他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刻,內心作何感受。
彷彿走在一望無盡的黑暗邊緣,似乎連呼吸都被深刻而濃厚的絕望完全抓住──而Dean總是獨自身處其中。
◆ ◆ ◆
Sam最後一次向Dean吵著要Mam是八歲的夏天。
照舊,在一間破爛的汽車旅館,等待不知何時回來的Dad。
和Dean吵架幾乎是每天的家常便飯──直到Sam二十八歲都是。上了小學後,Sam接觸到更多人事物,在學校同學和各式各樣的肥皂劇裡學習到,以除魔為業加上居無定所的Winchester家是一個不正常的家庭。Sam可以為任何事提起戰端,大至生活方式、小至晚餐菜色。幾乎是Dean為他做的一切都極度不順他的心。
或許是過於早發的反抗期吧。Sam嘟著嘴雙手環胸坐在餐桌前望著咬唇不作聲的Dean。
不過也有極大的可能是Sam就是想找Dean的麻煩。
Dad贊許嘉獎Dean的樣子,實在讓Sam異常氣憤,Sam不認為自己想要得到那份"榮耀",但是Dean對Dad的每句話、每個命令都忠誠無比像個士兵的嚴肅神態,只讓Sam感到噁心與煩燥。
Sam無法對Dad發作。當你想向一個人抱怨他的所作所為如何限制住你的生活時──前提是他必須在你眼前。Dad總是不在。Sam的教養、起居、飲食甚至是人際關係,全部都在Dean的責任之內。
理所當然,Dean是Sam唯一可以爭吵的對象。
而Sam也不是Dean可以用:「閉嘴!這個家我說了算!!」來打發的孩子。
Dean和Sam是兄弟,不是父子。盡管Dean擔起了Sam的所有責任,Dean的權力也不過維持在兄弟之間。
「Dean,我們必須停一停。」Sam撇撇嘴,他知道只要他不先開口,Dean可以一整夜都不再說一句話,用一種超越十二歲男孩該有的態度。「我們不能每次爭吵後,都用沉默來帶過一切,那不是解決問題的辨法。」
「嘿~真開心我們總算有一次想法相同,但事情可不是我挑起的。」Dean直視他那頑固的小弟,比起憤怨,Dean只有更多的無奈。
「我只是合理想知道,我們為什麼不能停下來。」Sam頓一頓,深深吸一口氣才說:「我和你都還是孩子,我們需要一個普通的家庭,有Dad和Man在身邊照顧我們,而不是每週游移在各洲的汽車旅館,吃著速食料理、睡在有霉味的床單裡。」
Sam看見Dean臉色瞬間蒼白,每一次提起Mam這個字眼,Dean總是這樣。Sam無視這個慣例,鍥而不捨試圖說服Dean。
「我們可以待在Jim或是Bobby叔叔家裡,他們也是獵人,有能力保護我們。而且他們住在固定的地方,Dad如果想我們,隨時都能過去見我們。」
Dean幾乎沒有考慮,抿著唇生硬地吐出一個字,「不。」
哦~當然是不。Sam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為此他和Dean吵過無數次,但Dean就是不願生活中少了"總是不在身邊的Dad"。
「為什麼不!?」Sam有一個念頭,想撲上去給Dean幾拳,看看能不能打醒這個被Dad重度洗腦的兄弟。
「不為什麼,就只是"不"。」Dean轉開臉,每當他想結束話題,只消做出這個動作,Sam就會明白。這裡只有Sam和Dean,其中一人若不想再談,相應不理是最好的方法。
Sam恨恨的咬住下唇,一個想法在腦中不停翻騰;Sam知道那是不可以說出口的話,因為太傷人,但Sam還是忍不住。他朝著Dean大吼:「如果Mam還在,她才不會讓我過這種日子!」
從Dean猛然轉過頭盯住Sam的眼神,Sam知道自己成功傷害Dean。
Sam當然愛Mary,因為那是他的母親。除此之外,Sam真的沒有其它深刻想法,他沒有時間記住母親溫暖的懷抱和床第間充滿慈愛的細語呢喃。Sam愛Mary,純粹是出自人性對母愛的投射。
但是Dean才是那個真正和母親共處,接受過母親擁抱與親吻的幸運兒。
哪怕Dean經歷了失去所有的那一夜,Sam的心中還是有一塊缺口,暗自妒嫉Dean曾經擁有過的美好過往。
看著Dean顫抖雙唇卻無法言語,僅是用佈滿紅絲的青綠色眼珠瞪著他,不能說Sam沒有片刻的得意;Dean身為哥哥,早在他出生前就佔盡了Dad和Mam的關心與寵愛,更別說是Sam一直夢寐以求的普通生活。Dean足足擁有過四年!而Sam卻連一瞬間都沒有。
Sam勇敢回瞪Dean,圓滾滾的大眼垂在瀏海下依舊倔強。他不會退讓,他本來該有的母親和生活,因為不屬於他的責任而失去,他沒有理由不反抗。
兩人對視一會兒,Sam看見Dean幾次想要開口,雙手反覆握緊又鬆開,Sam幾乎以為Dean會朝他大吼,接著跳上來撲倒他痛打一頓,畢竟Dean也才十二歲,不是那麼沉得住氣。
但是出乎Sam意料,Dean不但沒有吼他或是付諸行動直接揍得他說不出話,並命令他不準再說同樣的話、不準再提起Mam這類彼此都知道不可能不再發生的事。Dean扭過頭,Sam看著Dean正在蛻變為男人、略帶削瘦的側臉,長長的棕金色睫毛在搧動,但是並沒有看見淚光沾在上面。Dean和他,應該說和Winchester家所有的男人一樣倔強的眼睛直視前方片刻,隨即恢復平靜般,再度用毫無情緒起伏的眼神望向Sam。
「dude,一切都會好起來、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謊言!
Sam聽過無數次的謊言!
Dean根本無法向他保證什麼,任何事都不行!
但是Sam不想再爭吵下去。
周而復始的爭吵沒有答案、更不可能改更的事實十分愚蠢。他為自己的愚蠢感到懊惱,更為Dean逼他說出這些話感到厭倦。
Sam冷哼一聲,「希望如此。」Sam不願去看Dean試圖再說些什麼來安撫他的憔悴面孔,滑下椅子爬回散發霉味的床單裡,賭氣似地閉上眼睛,將Dean和所有一切隔離在外。
雖然他心裡明白,明早起來,又是和Dean面對面,甚至是相對無言的一天。不過此時此刻,把Dean抛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是他微小卻確實擁有的自由。
裝作聽不見Dean輕聲呼喚至少他刷完牙再睡,Sam打定主意,從這一刻起,他不會再向Dean吵著要Mam或是任何東西。他想要的東西,任何人都無法給他,只有他自己能夠成為自己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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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c 28 Tue 2010 01:58
[SPN]Swan Song最終詩歌-0102(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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