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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插圖還沒畫好~~(滾動)
開始胡言亂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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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放置燈火的桌邊放下手中卷奏,燁鷙百般無聊撐起方正的下顎,懶洋洋將身軀
半癱在舒適的厚裘中,斜眼環視整個半大不小的圓帳,跪坐在虎皮墊褥旁的小童半夢
半醒打著瞌睡。整個帳內兩個留下照顧霄弄笙的小童都忍不了睡意而半醒半昏,燁鷙
沒花多少心思看完卷奏後似乎也到了申時,半挑著眉注視虎皮墊褥上昏迷不醒的霄弄
笙,不一會兒便覺得無聊。

  睡意似乎不會傳染,見兩個小童睡得有些沉,燁鷙的心情開始不快活,有什麼道
理旁人能夠在不知不覺中悄然入睡、偏偏他燁鷙今宵就不行呢?無論如何抑止自己腦
袋思考,他總是會煩燥地想起在墊褥上的那個人,到底是就這樣傷重死去?或是像隨
軍大夫所暗示一般”如果”能在明晨尚有氣息就得救?

  只要一想到這個關頭、燁鷙心底就有說不出的煩悶。

  五年後的今日,燁鷙還是知道自己想要殺他。

  雖然了解他不外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甚至在言詞語調中仍舊透露著天性
的純真無罣,表裡如一,謙讓恭順有禮,坦言不諱卻不尖銳,無論是多麼刁鑽固執、
囂張拔扈的老學究,個個對他讚譽有加,在尚不知覺他就是原來那對少年夫妻其一之
時,也多次聽聞昊帝誇讚,原還想見見頂頂大名的霄弄笙是怎生地三頭六臂,有這等
能耐讓朝中個個要臣服服貼貼。

  說不得是個跳梁小丑、出來丟人現世擾人耳目也還算無妨,只怕是什麼亂臣賊子
想要謀朝篡位,朝中多生一隻滋事狐狸才叫糟。正所謂唇寒齒亡,滅北都,財權盡失
,如同此刻的柯戒人民,逃亡流竄,要不就是落個亡國奴的下場。自找苦吃也該有個
限度。

  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好個霄弄笙,五年光陰直到再度見面的那一刻,才曉得是
完全白費了。五年來花盡人脈派人暗中尋找名為”小春”的男子,上天下地連宮中也
沒放過,幾乎把整個北都和大江南北全都找遍,卻從未聽見令他滿意的答覆;有時身
在北原的他會自嘲,當年匆匆一面是否為南柯一夢,是天要罰他,罰他憤世嫉俗、玩
弄權勢、草菅人命,才讓他在意、卻摸不著蹤跡,讓他的恨和情越來越重,讓他對當
日的記憶越來越深。

  「嗯……」

  拉回自己的思緒,燁鷙似乎聽見了耳邊傳來呻吟,細而微弱,彷彿還夾帶著囈語
,斷斷續續還帶幾分掙扎,仔細一聽,就像在哭泣一般,哀哀切切、低低迴迴,飄忽
不定難以捉摸。

  起身靜靜走向虎皮墊褥,看著兩個小童仍無知覺完全沉浸在夢鄉中,並不生氣反
倒有些覺得令人發笑,再看向墊褥上的霄弄笙,果不其然,蒼白的臉和呢喃的嘴,燁
鷙聽著他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彎腰伸手探向他的臉。

  冷冰冰地,如同一件物品、不似人該有的溫度,漸漸用自己的溫度焐熱他的臉,
指尖滑過他的臉,天冷夜深,他身上卻只著了一件破損的白衣,創口表露在外,除此
之外,燁鷙此時才總算發現霄弄笙背部右側上方一塊碗大舊疤。

  傷疤色澤近深紫,肌膚有點陷入看上去薄薄一層似乎透明,想起先前另一位大夫
所說舊傷必定是此惡創,仔細打量一番,傷疤看來十分老舊少說也是七、八年前說不
定更久以前所留下,看霄弄笙也不過二十來歲,一張巴掌大的臉又白又圓總是笑容可
掬,看上去更是孩子氣。望著這個舊傷,再看看霄弄笙,讓燁鷙難以想像當初可能只
有十來歲的霄弄笙是如何熬過?

  「……霽月……好冷……好冷……」

  蒼白帶著幾分乾燥的唇,一字一句吃力吐露著言語,霽月?沒聽過的名字,但能
在這種生死關頭令霄弄笙不自覺吐露,想必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說不定是他那個引
人遐思的女人,難解,還是等他清醒再問便是。

  只著了件單衣、背上還開了道口,冷是理所當然,輕觸他的身體,的確微微發顫
,看著他白淨的臉,可憐兮兮顰著眉頭。

  雖然不曾看顧過病人,今個兒就破例一次。

  霍然黑靴向床板一踢,碰的一聲不大不小,吵不到外頭巡夜士兵、卻足以嚇醒兩
個好夢正甜的小童,見兩個孩子慌慌張張起身,一個忙著捧起木盆要去換水、一個急
忙用布巾替霄弄笙擦去冷汗,兩人動作好似從開始便沒停過一般自然,看也不敢多看
站在一旁的燁鷙。

  冷笑在心底,面孔卻無表情,只是淡淡開口制止兩人的行動。

  「夠了,你們下去吧!接下來我自己處理。」
  「但、但是……」

  兩人看著燁鷙似乎有些疑惑,畢竟兩人在軍中渡過時日也不算短,別說看過、連
聽也不曾聽聞燁大將軍看照過病人,要兩人如何安心放下霄弄笙離去?但又知曉燁鷙
為人一向霸道,說一是一絕無折轉餘地,兩人支支吾吾不成語,卻也杵在原地不知該
如何是好。

  「別再讓我說第二遍,人各生死有命,不會因為多了你們看照,他就會好些,也
不會因為只有我在,就令他回天乏術,滾出去。」

  說著說著似乎有些發怒,燁鷙語氣中的不耐淺顯易見,冷淡又冷酷的眼神逼著兩
個孩子不走不行,放下手中木盆布巾後,一前一後慢慢走了出去,邊走還不時張望仍
舊昏迷的霄弄笙,眼神有不捨、也有哀傷。

  直到兩個孩子完全消失在布幕外,燁鷙才緩緩走近虎皮墊褥,找了個位子,坐在
霄弄笙身旁,側身看著霄弄笙,神情有點茫然,伸出手輕輕摸著他那張蒼白的臉,不
知不覺手心貼著他的臉放不開,感覺很冰冷。

  「你這個人,還真有本事,相交之人不論深淺,莫不是對你關懷備至、掏心挖肺
,連方才出去的兩個孩子都捨不得你,你真的與我完全不同。」

  冷笑兩聲,打從心底嘲諷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自我看清,不是早明白
他與自己從開始就走在不同道路上,他的天真單純、心無城府,甚至是自我奉獻這一
點,都令人厭惡,若非看在往後的樂趣、還真想一使勁就這樣掐死他,一了百了。可
是不行,嘿嘿笑了兩聲,知道沒人會聽見瞧見,連陰鷙的神情也不多加掩飾,讓赫赫
有名的燁鷙空等五年餘覓不著蹤跡,五年間夜不成眠,眠思夢想難以釋懷,若在此放
任他傷重死去、豈不太便宜他。

  極度失望、遭人背棄、眾叛親離、家破人亡的死路,才是他應該得到。

  而燁鷙,將是極力令他走上此道之人。

  為此,燁鷙會不惜一切投諸心力得到他的信賴,最後再狠狠反咬他一口。

  所以,霄弄笙這個必要的角色,絕不能輕易死在此處。

  燁鷙抱起霄弄笙發顫的身子,單薄的身子如同他的姓,輕如雲霧,冰冷的體溫彷
彿讓人怎麼也抓不牢、握不住他的心。小心避開那道又深又長的傷口,一個不妥當,
少不得又是裂口流血一陣,到時候的麻煩不是光用嘴巴說說就處理得了,還是小心為
上。

  為了不讓旁人看見堂堂燁鷙委身親自替人暖床,燁鷙還把其餘閒雜人等給請了出
去,而後開始他的復仇大業第一步,防止霄弄笙因失血過多、體溫過低之餘,一個沒
注意就魂歸離恨天。

  打定主意後首先將霄弄笙歪垂的臉孔扶到自己肩上,令霄弄笙失去重心的身軀不
至於沒了依靠,背部朝外,纖弱窄小的身體整個貼在燁鷙偉岸的胸膛,為了避開背部
的創口,燁鷙強健的臂膀環過他的腰,手臂輕輕一收便將霄弄笙抱個滿懷,不算意外
地發現他真的好輕,整個人在燁鷙懷中卻柔弱似荑,又細又軟,似乎一個用力、就會
平空消失。

  用自己的黑裘連帶掩蓋住他,好讓焐熱的體溫不散開,寬大的背部靠在床欄將自
己和霄弄笙的重量放在身後,確定過霄弄笙傷口無礙、厚裘完善將兩人覆蓋緊密、手
臂還有氣力環著霄弄笙,等待一切一切完美無可挑剔後,燁鷙頓時又失去了事情可做
,開始覺得無聊。

  燁鷙私底下一直認為自己算是十分有耐心,在等待五年後,竟然能夠不一次爆發
情緒,反而暗自盤算往後規章程序、步步為營小心策劃,只為得到最甜美的果實。命
運輪盤始動後長遠規劃的理想變成十分美麗,想到往後日子之長遠燁鷙心底就不止一
次竊喜,凡事大抵都脫離不開他的掌握,臨危不亂處理事端的手段也算高明,手中人
物莫不遵從計畫翩動飛舞,所有一切燁鷙有足夠的勝算。

  很意外地,千算萬算,桀黠如燁鷙竟會漏算一著?!做事向來不必親身力行,他
燁鷙高高在上、何時非得勞動他大駕親征,多半都是一呼百諾、不乏人手,等到事情
當真由他親自經手,才曉得等待是件可怕的事。

  右看,空蕩蕩一片只見燈火、不見人影,也好,燁鷙也不打算要人觀看他此刻舉
止,不是怕丟人、是討厭人心去揣測。左看,霄弄笙依附著他,兩人貼得緊密,一頭
烏黑青絲半帶凌亂,散散落在一旁髻已不成髻,看著有些心煩隨手就將霄弄笙散了髮
,任他髮如柳葉飄散,頗有美感。

  無聊至極,開始單手把玩起一絲絲烏黑,柔柔軟軟尤勝當初隨意他送走的美妾,
記得他也最愛隨手纏繞那一頭塗抹上好香油的黑髮,吻著那張嬌豔如花的臉蛋,一點
一點品嚐她的甜美,事過境遷想起倒令他有些懷念卻不後悔,送人便送人,回想起也
只是因為無聊。

  更何況他還有個目標,標的之大、可不是區區一個美妾就足以比擬。

  淡淡的,燁鷙嗅到一陣氣味,仔細尋訪,卻是他身上這個男子散發出來,淺淺藥
草味也不稀奇,背上開了這麼一道大口,有些藥草味是理所當然,但嗅著這股清涼的
味道、心底卻也不那麼煩燥;伸手扶過霄弄笙的臉,臉色已帶幾分紅潤,再用手背摸
摸蒼白的頸子,熱熱的,不再冰冷,看來自己的體溫確實發揮效用,但是不論燁鷙此
舉成效有多少,只要霄弄笙一刻不清醒、燁鷙就一刻不能確信他的生命無虞,不知道
還得提心吊膽多久。

  探了探他的脈摶,氣血虛弱,脈勁不強,緩慢得像要停止一般。

  今宵,多麼漫長的一夜,從來沒有一夜讓燁鷙感覺如此難以渡過。

  「喂!你醒一醒好嗎?」

  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抹汗、用藥、暖床,何其榮幸全用在霄弄笙這個傢伙身上
,還是沒讓他醒過來,大夫說過,今夜不醒、往後也無能為力,就算是粗暴一點也沒
辦法了,燁鷙總得用個方法讓他清醒。

  拍拍霄弄笙的臉叫了兩聲,沒反應,不氣餒、也不能氣餒,燁鷙可不想讓全盤計
畫毀在此處。

  「醒一醒,你不能不醒。」

  搖了兩下,沒反應,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望向他的臉色,卻更加蒼白,一片死
白襯著,燁鷙看在眼底,慌了,急忙測了他的脈摶,雖慢卻不是沒有跳動,再伸手探
向他的鼻息,糟糕透頂,不知在什麼時候停了。

  一陣心悸,燁鷙的胸口強烈傳達著痛楚,燁鷙知道自己為何心悸。

  若是此刻霄弄笙的女人在場,霄弄笙回天乏術?燁鷙樂見其成。

  但那個女人不在,那個稱謂名義實際上是霄弄笙妻子的女人不在,她不在這個地
方,她不會親眼目睹她的丈夫死去,這種結果不是燁鷙所要,燁鷙要的更多,所以霄
弄笙該死的時刻絕非現在。

  霄弄笙不能死,至少此刻絕對不能,因為這不是燁鷙要的。

  死,想躲過,燁鷙只要動動唇舌,沒人躲得過。

  活,想死、還得看燁鷙同意不同意。

  現在燁鷙尚未同意霄弄笙死,霄弄笙就不能死。

  一急之下也顧不了許多,吸了口氣、就往霄弄笙嘴裡灌去,還好,體溫尚未開始
下降,證明還有希望。接連往霄弄笙口中吹氣,眼角還不忘瞟向霄弄笙開始起伏的胸
口。

  停止動作,燁鷙豎耳伏在霄弄笙唇邊,似乎聽見吸氣聲,草藥味在此時溶散於空
氣中,燁鷙耳邊聽著嘶呼聲、鼻中嗅著一絲藥草味,突然一陣懷念湧上心頭,心底一
陣激動,有些苦惱自己救了他,心底另一個念頭還是想著要他死,心猿意馬,瞬間自
己是想哭或笑都分不清。

  「咳咳!」
  
  咳了兩聲,耳邊響起喘氣,燁鷙仍不能放心,全身緊繃,扶在霄弄笙肩部的手僵
直著想放也放不開,耳邊聽著他大聲喘氣,伸手撥開與他蒼白臉色成對比的黑髮,撫
過他的額頭,雙眼看見他閤閉的眼皮微微抖動著,濃密的睫毛輕輕拍動,專注熾望著
他的臉,恰巧和他柔順張開的黑色瞳孔對上,濕潤的瞳子,似乎欲言又止,半開半合
的雙唇無聲低訴。

  無力的手輕輕搭上燁鷙的肩,雙瞳帶點迷朦、似乎對不上焦距,蹩著眉,神色眊
眊,瞬間瞭然的眼神回到那雙透明瞳孔深處,唇角漾開一絲微笑。

  「……嗨!燁將軍。」
  「……嗨!霄大人。」

  平淡無奇的招呼聲,令燁鷙一怔下不由得順口應和,他知道霄弄笙對許多事都看
得淡然,沒料到自鬼門關打轉一圈仍舊不改其性,彷彿連生死都與卿何干,一想到此
,燁鷙沒來由怒氣叢生。順手連想將霄弄笙放下,瞥見霄弄笙臉色一片蒼白才又想起
他背部那道疤口,人醒是醒過來,傷重畢竟還是傷重,燁鷙望著霄弄笙勉強撐出笑容
的憔悴面孔,心底莫名緊收,本要鬆開的手臂還是一把將霄弄笙擁入懷中,小心翼翼
深怕一個沒注意碰疼他的傷創。

  「現下是什麼時刻了?」
  「應該是酉時了。」

  黑髮散亂遮掩了霄弄笙半個臉蛋,燁鷙隨手輕撫開霄弄笙臉上髮絲,看他露出一
張白淨臉蛋,黑邃眼瞳靈動著左右張望,氣色與精神較先前飽滿,燁鷙心情不知不覺
好了起來,語氣也就不若平時冷淡了,平時有人膽敢向燁鷙詢問這類無關痛癢的小事
、絕少不了一陣惡言與責罰。

  「酉時啊……對了!那位姑娘?當時情況危急、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否平安?」

  不提也罷,一聽霄弄笙提起此事燁鷙心裏就有氣,為了區區一個不知是好是歹的
外族姑娘差點兒連自己的命都賠上,只要走錯一步燁鷙苦心謀略的大業就會終告毀滅
,霄弄笙不但是在斷送自己小命,連燁鷙的計畫都差點兒毀於一旦,顧及此,燁鷙原
本放鬆的神情再度生硬,語氣霎時冷若寒冰。

  「送走了,我派人送她到更北上的族落尋親,聽她親口說在極北之地是她母系族
落,因為留個女眷在軍中實在不方便,所以一早就派遣士兵護送她北上尋親。」
  
  聽燁鷙口若懸河、侃侃直言,霄弄笙那想得到燁鷙只是隨口說說,實際上燁鷙隨
手賞賜士兵的機會太多,根本無人會將一個外族女人的下落放在心上,就算霄弄笙事
後訪尋此事,想必也無人記得當時情況,最後也只能無疾而終。燁鷙早就料準這點,
又知霄弄笙對此事有所掛心,必會問起,此時就算只是隨口胡謅,依霄弄笙不懷疑他
人、坦然直率的性格也令他不會深究,交待過後也就了事。

  「那就太好了,幸好那位姑娘仍有親屬。」霄弄笙溫文一笑,打自內心為他人慶
幸的嘴臉,燁鷙看著就刺眼。
  「你先別擔憂別人,你得好好休養,你背上的那道傷口可不小,先好好睡上一覺
,等天明後我再叫人熬些滋補活血的藥,讓你好好調養。」

  燁鷙可不打算因為這種小事破壞自個兒在霄弄笙心中印象,為了往後長遠大計,
此時的虛偽是必要的。親切是手段之一,對付霄弄笙這類人,施恩不受惠,再有效不
過。

  「有勞燁將軍、在下何德何能。」
  「客氣什麼,何必放在心上,待你傷痊後,於你府中共品棋茗便是最好的回報,
為此一約,你可得打起精神、專心養傷。」
  「這個自然,在下對此約仍是銘記在心,只怕燁將軍到時棄嫌。」
  「棄嫌自當不會,倒是有件事我得說說。」
  「請說。」
  
  神色雖見萎糜,霄弄笙仍是強自打起精神應對,笑意掛在臉上有些勉強卻十分認
真,燁鷙心底冷冷一笑、不屑霄弄笙的體貼,卻還是知道該是結束對談時候。

  「聽你整天將軍將軍叫得拗口,往後私下就直呼我名諱吧!省得麻煩。」
  「若燁將軍不忌諱,在下豈有不從之理。」
  「往後我也省得霄大人長、霄大人短,直喚你弄笙可否?」
  「隨意,您順口就行。」

  淡淡一笑已可看出霄弄笙神色疲憊,燁鷙倒也適時打住,將霄弄笙安置妥當後便
起身讓位,囑咐幾句要他多多休息,不一會,霄弄笙也受不住疲憊而沉沉睡去。

  看著霄弄笙蒼白無神的面容帶著安穩天真,燁鷙面無表情心中卻凜然一笑,燁鷙
清楚知道,過了今日,他的計畫已前進一大步,接下來的日子,他十分期待。

  揚起黑袍緇衣,鷹瞵鶚視大步邁出,冷峻的眼瞳寫出,他誓要得到所有。

  翻開帳布,遠處山稜壑谷,依稀可見露出一片白光,猶如水波潾潾、光芒四射、
燦爛奪目,一眼望去、彷彿連心也溶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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