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啊
這篇文怎麼那~~~~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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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奇第一次在石窟中醒來是娜塔莎陪在他身邊。

  他一清醒就把石窟中唯一的傢俱打爛,甚至還用同樣的魔法變成刀刃傷了娜塔莎的慣用手。

  幸虧羅傑斯與巴頓不曾走遠,石窟比起外頭範圍狹窄許多,巴頓守在洞口,羅傑斯讓受傷的娜塔莎暫時退開,幾乎沒花多少時間就制伏巴奇。然後再一次,娜塔莎用了那種神奇果實碾碎的粉末令巴奇陷入沉睡。

  這次讓娜塔莎意識到,紅樹再也無法對巴奇提供保護,以往冬兵在石窟中清醒過來,壓根沒有使用魔法。自從巴奇出不去、羅傑斯領著他走出石窟後,不僅冬兵醒來的規律被打破,連帶紅樹的力量也消彌無蹤。

  巴奇第二次醒來仍舊維持冬兵的狀態,這次三人有所準備,在冬兵低吼要宰了他們三個的威脅下,娜塔莎技窮地用了所剩無幾的果實迷昏冬兵。

  她數了數隨身小皮袋裡的果實,坦誠地告訴羅傑斯與巴頓,這一個不能真正阻止冬兵的小技倆,頂多再用三次;三次過去若還是不能讓巴奇保持清醒,她必須履行長久以來、羅曼諾夫對巴奇的承諾。

  「妳答應了什麼?」羅傑斯準確地抓住重點,微微瞇起眼睛,一臉戒備。

  事到如今,娜塔莎毫不隱瞞,她連巴奇都要失去了,再對羅傑斯這個關鍵人物隱瞞真相有何意義。

  「一旦我制止不了冬兵,我得在用完最後一顆果實前,親手殺了他。」娜塔莎面不改色地注視羅傑斯,好像她從來沒有為了這個諾言掙扎痛苦過。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真的,但娜塔莎從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待這件事。

  巴奇不是沒有擔心過如果自己的軀體死去,被封印的怪物又會開始危害世界。

  但是羅曼諾夫家的人愛巴奇,他是他們愛逾生命的親人,他們不能容許巴奇不為人知地犠牲一切後,任由冬兵支配巴奇的樣貌去踐踏生靈。既然巴奇孤獨漂泊了那麼多年,至少在死前值得有愛他的人為他送別。這是老羅曼諾夫接納巴奇時就已經決定好的事,這種想法直到現在延續至娜塔莎身上也沒有改變過。

  更何況巴奇身上還有封印怪物的那個聖物,或許這麼多年過去,聖物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在巴奇身死的同時讓怪物一同死去。

  羅曼諾夫們願意下這個賭注,相較巴奇的無私,或許這種想法過於自私。可是不去嘗試,永遠不會知道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什麼地方。

  「妳不能這麼做。」羅傑斯不懂她為什麼能把這件事說得如此絕決又平靜,他下意識往地上那塊用床單臨時鋪好的位置靠攏。因為兩次反抗而打破嘴角的棕髮男人,此時安靜地睡在那一處,絲毫不察自己每一次的呼吸次數都是在為敲響喪鐘的那一刻倒數。

  「為什麼不?」娜塔莎挑了挑眉,她已經不會再為羅傑斯親近巴奇感到憤怒,所有的情感糾葛,即將隨著巴奇離去而失去意義。如果巴奇還能再次清醒過來,她知道他會因為最後有羅傑斯陪伴身邊感到欣慰。

  「他什麼過錯都沒有。」羅傑斯幾乎咬牙切齒,揚起手做出一個保護動作擋在巴奇身前,「妳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巴奇會變成冬兵;也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我不記得他。在這些事沒有得到答案之前,我不會讓妳碰他一根頭髮。」

  「是的,我答應過你。」娜塔莎不認為羅傑斯得到答案就會乖乖屈服於情勢,但是她正在為自己不得不失去巴奇傷心,並不介意多拉一個人陪她一起為此難過。「我可以告訴你的事其實不多,」這句話半假半真,不過羅傑斯不用知道。「打自我有印象起,冬兵就是巴奇的一部份,巴奇是跟著我的曾祖父從西方來的,他到羅曼諾夫的群落時,冬兵……也跟著一起過來了。曾祖父怎麼讓冬兵不傷害任何人來到這裡,我並不清楚,只聽說是西方那裡有一處流浪者群落幫上不少忙。」

  「妳的曾祖父。」羅傑斯面色不改,直取話題重心。

  娜塔莎看了羅傑斯一眼,不待金髮男人追問便道:「約莫五十餘年前,巴奇救了曾祖父的性命。在那之前的十餘年間,冬兵不時佔用巴奇的身體殺害了許多無辜的人,直到他來到羅曼諾夫之中才得到安寧。」她隨即望向看守入口的巴頓,「所以我感激你們阻止他,無論使用什麼手段都無妨,巴奇唯一的希望就是攔下冬兵不再傷害別人。」

  巴頓擺擺手,表示自己聽見了。

  「所以他認識我,從七十年前就認識我。」羅傑斯不由自主握住巴奇的手,娜塔莎聳了下肩膀不作聲,「為什麼我不記得他?為什麼他在史塔克城不告訴我?」

  「我不清楚。」七十年前的戰爭過去太久,任何詳知細節之人皆已成為傳說中的一員。無論娜塔莎多祈望羅傑斯能替代巴奇承接詛咒,一切都太遲了。老羅曼諾夫把一切可能夠幫助巴奇信息全部流傳下來,包括西方的流浪者曾經告知老羅曼諾夫──除非找到聖物原來的主人,否則冬兵這一生都是與巴奇密不可分的枷鎖;那些能夠短暫阻止冬兵行動的小果實,也是西方的流浪者提供給老羅曼諾夫的神奇果實。

  而今聖物的主人就在眼前,且不說她不知道怎麼讓羅斯傑取回聖物,甚至連巴奇自身都不清楚。更不提按照老羅曼諾夫的口傳內容,要怎麼帶著不受控制的冬兵找到西方那一支流浪者,可能性微乎其微。讓羅傑斯陪著她傷心難過是一回事,她還不至於不知輕重到把脫逃機會雙手捧到冬兵眼前。

  以前她不知道冬兵還會使用魔法,已然感受到冬兵性情兇狠危險的氛圍;現在她知道了這件事,更不可能任由冬兵披著巴奇的軀體到處走動。

  既然如此,倒不如尊重巴奇的意志,讓一切到他為止。

  「所以冬兵在巴奇體內?」

  「可以這麼說吧。」

  「跟七十年前,讓我陷入沉睡的那場戰爭有關對嗎?」羅傑斯反口便道:「他的名字不是詹姆斯‧羅曼諾夫,他是巴奇‧巴恩斯,是七十年前那場戰爭中的英雄之一,這樣的男人不可能毫無緣由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我知道他不會是這種人。」

  娜塔莎抿緊唇,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知道提到過往會讓羅傑斯有些許聯想,也知道巴奇的名字一旦浮上檯面,就算羅傑斯不記得這個名字,身邊自然有人會詳細告訴他,巴奇‧巴恩斯是史帝夫‧羅傑斯最好的朋友。

  只是她從來沒想過羅傑斯會愛上巴奇,就算巴奇提起羅傑斯時,娜塔莎也能分辨出巴奇對羅傑斯的情感深厚不假,但絕對不是愛情。絕對不是羅傑斯每每望向巴奇時,那種細膩的眼神與溫柔的口吻。

  「我不明白你追問這些有何意義。」娜塔莎握緊拳頭,打定主意,只要羅傑斯膽敢再對她迫不得已做出的決定有半分質疑,她拼著對巴奇的愧疚感,也要往那張閃閃發亮的臉孔狠揍上一拳。

  「因為妳並未將所有事情坦誠告知。」羅傑斯神色平靜望著她,沒有移開視線。

  娜塔莎微微一怔,隨即反諷:「難道事情不如你所預料,就是我不夠坦誠嗎?」

  「我是失去記憶,但我不是傻瓜。」羅傑斯握緊巴奇的手掌,「既然巴奇在那年的戰場中存活下來,他為何要避開霍華這個朋友?所有人都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卻要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那麼就是那場戰爭結束後,已經有什麼東西蟄伏在巴奇身上,才讓他渡過了這七十年沒有老去。他不想連累別人,於是選擇避開所有關心他、他也關心的人。」羅傑斯扯了扯嘴角,語調苦澀地續道:「妳是他親近的人,我知道妳也很在意他。像妳這樣堅強聰明的女孩,不可能沒有去尋找過讓冬兵從巴奇身上消失的方法。哪怕是一絲希望,妳也絕對不會放棄。」

  羅傑斯用力吞下一口唾沫,「但是妳什麼都沒有說,不,應該說,妳不打算告訴我。」他臉色一凝,「所以我猜,這件事與我有關。是巴奇不希望妳讓我知道。」

  娜塔莎怒極反笑,事實誠如羅傑斯所言又如何,她厭倦了與這個男人夾纏不清,「你真是可笑──」

  「我不是有意想要打斷你們,」一直佇立在旁不作聲的巴頓突然插入話題,當娜塔莎與羅傑斯同時看向他時,他作勢往石窟望一眼復而站定步伐,淡淡地說:「不過你們有沒有意識到,從上回放倒他到現在已經遠遠不止一刻鐘了?」巴頓指了指沉睡中的棕髮男人。

  「怎麼會?」娜塔莎連忙上前,羅傑斯適時挪開一個空間讓她靠近。「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巴奇輕輕閉著眼睛,呼吸沉穩,彷彿外界所有一切侵擾都與他無關。

  娜塔莎細細打量他的反應,視線一路由眼角到嘴唇、規律起伏的胸膛到平坦的腹部。她視線一轉,看向羅傑斯與巴奇交疊的手掌處,本來蔓延巴奇整條左臂、像多頭蛇纏繞的紅光,此時變幻成一團微弱的光芒,像一隻嬌小又羞怯的小動物棲息在兩隻手掌貼住的肌膚處。

  「你做了什麼?」娜塔莎睜大眼睛,死死瞪著那一團光芒。

  羅傑斯顯然也一頭霧水,他看了看巴奇,再對上她簡直想挖穿他心臟的兇狠目光,好一會兒才吶吶地說:「呃……我也不清楚。」

  聽得站在石窟入口的巴頓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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