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不用錢

美國還是7/4

所以~大盾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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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一場行動中結束返回營地後,巴奇注意到史帝夫的指南針損毀了。

  那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就跟軍靴長期行走會磨出大洞、撞針用久了得換新的一樣,指南針跟隨史帝夫衝鋒陷陣大半年,總會有損毀的時候。幸虧指南針不像那面畫上星星的振金盾一樣稀有。它是一個軍需品,每位士兵身上都會配給一個,讓士兵獨自迷失在森林或沼澤時,至少能夠找到方向。

  不過再怎麼稀鬆平常的物品,身處戰場最前線也絕非寫一紙申請書就能拿到配給品。

  除了必需品,糧食,水,彈藥等等物品,其它東西都得靠後防通過一層層運送才能到達最前線。

  所以當史帝夫失去他的指南針時,巴奇不作多想,隨即拆下鍊在自己那件藍外套內袋的指南針遞給史帝夫。

  「你也需要它。」史帝夫皺著眉頭推拒,他寧可把時間浪費在與巴奇拉拉扯扯,也不願意爽快地收下那個能在緊要關頭救命的小東西。

  「你才是那個總是跑在最前頭、直接和敵方短兵相接的人,不像我多半躲在後頭偷偷打瘸別人的腿。」巴奇促狹地開了一個玩笑,只可惜史帝夫不買帳,反倒嚴肅地抿著嘴唇反駁他不應該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在史帝夫即將開始長篇大論他為咆哮突擊隊、為國家做了多少事之前,巴奇連忙把指南針塞進史帝夫的手心,嘆道:「但是你比我更需要它,你知道這是事實。」

  史帝夫雙頰鼓了鼓,彷彿在思考著要怎麼用正論駁倒他。巴奇忍不住在心裡向上帝祈求,祈求這個頑固的男人還能正常思考,安份地收下指南針就好。因為他們都知道巴奇說的是真的──除了躲在後頭那一椿──史帝夫比任何士兵都需要它。

  「好吧。」史帝夫悶悶地道,勉為其難握住那個帶著多處細小刮痕的指南針。「等到下星期,軍方派來的探訪團會順道把我們需要的東西一起送來。你的指南針,我只借用一星期。」

  「你說了算。」巴奇挑了挑眉,看著打定主意後的金髮男人攥緊那只隨處可見的指南針,彷彿握在手心的不僅是一個借來的物品,而是某個人的生命那般珍而重之地收入外套內袋,放妥後還隔著外套輕拍兩下才安心地呼出一口氣。

  巴奇勾起一抹微笑,史帝夫總是能在不經意的地方逗樂他。

  他忍不住用手臂環住這個已經變得又高又壯、傻氣卻不曾減少絲毫的好友,就好像他們仍是布魯克林街道上隨處可見的小伙子邊走邊談笑,搭著彼此的肩膀對一步步走向不可知的未來充滿期待。

 

      ★ ★ ★

 

  探訪團很早就到了。

  為了激勵後方與非戰場地區的人民,不知道是哪個高官想出讓一隊探訪團來到最前線為美國隊長這個全民英雄拍攝一支記錄片的瘋狂計畫。

  咆哮突擊隊與一小團士兵在距離城巿不遠的一處森林已經紮營三天,天色剛亮,巴奇在睡夢間就聽見帳棚外一片喧嘩,他急急忙忙起身想勘察事態,帳棚內另一張床的主人悄聲安撫著他道:「再睡一會兒吧,是探訪團來了。」史帝夫已經換好一身紅藍制服,朝他笑了笑便掀開帳帘走出去。

  巴奇見狀又安心地躺回床上,過一會兒,終究因為外頭吵吵嚷嚷難以入眠,只得迷迷糊糊地爬出被窩拿起盥洗用品到溪邊刷牙。探訪團不知是無知還是因為此處有美國隊長坐鎮而無所畏懼,一群人大張旗鼓地扛著笨重的攝影機與巴奇看了也喊不出來的器械四下指揮。

  巴奇嘴裡咬著牙刷、手上拿著鋼杯,穿著淺褐色長褲與白色背心光著一雙腳踏在泥土地上,目瞪口呆注視那些打扮光鮮的人一下指揮這個、一下使喚那個。就連美國隊長都被逼著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任由一位嘴唇抹上大紅色口紅、穿著打扮完全不適合在戰場上出現的時髦女性在那頭漂亮的金髮上塗了一層厚厚的髮膠。

  史帝夫渾身僵硬地坐在那一處,巴奇早就聽說史帝夫曾經有過一段賣國債券的歌舞經歷。不過比起準備在鏡頭前載歌載舞、史帝夫顯然在戰場上更加輕鬆自若。他有些幸災樂禍地站在一旁邊笑邊刷牙,史帝夫就算動彈不得,眼睛可沒瞎。他皺了皺眉不那麼認真地瞪了巴奇一眼,隨即被正往那張英俊臉蛋上撲粉的女性低聲斥責不要亂動影響她的工作。

  巴奇差點沒被史帝夫委屈的眼神笑彎腰,他笑得滿嘴泡沫,不得不用掛在肩上的毛巾擦拭嘴角才沒讓泡沫滴落。

  就在巴奇以為這場好戲可以旁觀到落幕時,不知哪裡竄出一個戴著眼鏡的矮個兒男人不確定地朝他喊了一聲:「巴恩斯中士?」

  巴奇抹了抹嘴,笑意不減回道:「我是。」

  來者隔著眼鏡上下打量他一會兒,點點頭,「果然很上相,去把你的藍外套穿上,你得一起入鏡。」

  愣了愣,巴奇還來不及反問怎麼一回事,矮個兒男人拍拍手對著也被吵醒後,穿著輕便服裝站在一旁看戲的杜根、森田等人續道:「咆哮突擊隊的成員都得準備好,馬上就要開始拍攝了。」

  法沃斯雙手抱在胸前,裝模作樣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笑道:「怎麼我們也要入鏡嗎?這可跟我聽說的不一樣。」

  矮個兒男人瞪了一眼,似乎對法沃斯的反駁不以為然。但是他見咆哮突擊隊的成員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只好勉為其難解釋道:「全世界只有一個美國隊長,難道想打贏靠他一個人就能成事嗎?民眾需要看見一般人也能躍上舞台、為打贏戰爭效力的機會。」他沒好氣地催促著還在笑鬧的隊員去換衣服,畢竟他說的有理,眾人說說笑笑間各自鑽進自己的帳棚準備一番。

  巴奇自然也得去換上他那身行頭,那用不了他多少時間,他甚至還梳好頭髮、整理過儀容。一切就緒後,他放下梳子準備離開,忽然看見枕頭旁邊放著一個指南針。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他借給史帝夫的那個,因為蓋子上方有一道凹痕,是某一次行動他拿出指南針使用時,手一滑摔在一塊突出泥地的石塊上的傷痕。

  思及探訪團到來,他一想便知是史帝夫拿到新的指南針,偷空把這個指南針放回他的枕頭邊。他順手將指南針收入外套內袋,腦中浮現史帝夫趁著替他上妝的女士不備時,偷偷摸摸跑進帳棚放下指南針又飛快回到原處的模樣。

  那可實在是太逗了。

  這份好心情一直到巴奇加入史帝夫與其他隊友都消停不下來。

  很快,那個矮個兒男人又開始指使著大家做事。

  他先是讓咆哮突擊隊的六人各自拍了一張有模有樣的相片,隨後開始拍攝史帝夫的個人照。他無視前來圍觀的士兵人數漸漸變多,此起彼落,在人群中不時傳出微弱的笑聲。他堅持要史帝夫接連擺出好幾個在他授意下看似英勇無畏、一旦上了戰場可沒有人吃這一套的可笑動作。

  巴奇憋著笑,雙手抱胸和杜根瓊斯站一塊兒,努力不要在史帝夫一旦鏡頭移開就露出愁眉苦臉的表情時笑出來。

  相片拍完還不夠,那群工作人員把攝影機搬到一輛吉普車前面,又喊了咆哮突擊隊的成員過來和美國隊長一起入鏡。

  地圖攤開在冰涼的引擎蓋上,矮個兒男人又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話,告訴他們等會兒拍攝流程得做些什麼表情和動作。並且嚴厲地警告除了史帝夫之外的所有成員別不把這當一回事兒,拍壞重來,不止浪費時間,還浪費了軍方撥下來的預算諸如此類的重話。

  「你總是在受這種氣嗎?」巴奇趁著矮個兒男人跑回攝影機前的短暫空白時間,悄聲朝史帝夫擠擠眼。顯然,在他身後的森田也聽見了,響了一記憋不住的噴笑。

  史帝夫撇了下嘴,「還有更讓人厭煩的事,超乎你能想像。」

  「哇喔,我發誓再也不羨慕你被長腿大胸的甜姐兒包圍的生活了。」巴奇作勢抖了一下,惹史帝夫抬眼瞥他一眼,輕輕笑了起來。

  「認真一點!我說過了!」矮個兒男人拿著一個捲筒似的塑膠棒,氣惱地對著引擎蓋前的一對好友大吼。

  巴奇舔了舔嘴唇,朝史帝夫挑一下眉,隨即拉下一張臉,不是那麼認真地去看史帝夫的手指在那張地圖上指指點點。史帝夫不愧是在歌舞團打滾過來、痛揍希特勒兩百多次的男人,他不僅有條有理講述虛構中的作戰計畫,還裝模作樣拿出一個指南針,啪地一聲挑開蓋面,讓指南針的指針對照地圖方位繼續瞎扯一番。

  人群中突然又響起一陣微弱的竊笑聲,不是不好那種。巴奇知道那些大兵在笑什麼,因為他也有點想笑,可是仔細一想,他又笑不出來。他一眼就注意到史帝夫的指南針蓋背面放上卡特的相片,一瞬間他的胸口像被一記重錘砸中,悶悶的幾乎喘不上氣。趁著鏡頭移開,他伸手按在胸口因收納指南針而微微突起的位置,緊緊攥一下,才又能重新開始呼吸。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一直知道史帝夫喜歡她,雖然史帝夫從來不說。這也不奇怪,史帝夫本來就不是會把這些事掛在嘴邊的人。

  他知道這不是嫉妒──至少他不是在嫉妒史帝夫得到卡特青睞,那是史帝夫應得的;但他還是覺得難過,一想到史帝夫喜歡她、喜歡到將她的相片隨身攜帶,巴奇就難受得沒有辦法正眼去看史帝夫。

  史帝夫猛然發現指南針蓋背面的那張黑白相片,慌慌張張闔上蓋子的動作又引來一小波歡笑聲。

  矮個兒男人似乎對史帝夫不造作的慌張小插曲──以及咆哮突擊隊的成員全程閉緊嘴巴──感到很滿意,拍攝一次就結束了。

  之後只剩下史帝夫的一些鏡頭,矮個兒男人像趕走蒼蠅一樣把沒有利用價值的六個士兵驅趕到拍攝範圍外,唯有面對大名頂頂的美國隊長時,他才露出一點興致。

  「今天還算休假,要進城去晃一晃嗎?」瓊斯轉述德爾尼耶嘰嘰咕咕的法語內容,森田拍了拍手中的扁帽子表示讚成。杜根和法沃斯一樣對拍攝內容失去興趣,同意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也只有酒館還過得去。

  「巴恩斯,一起去?」法沃斯友好地拍拍巴奇的肩膀,英國人的眼中滿是笑意,就像他知道巴奇不會去,但他可不會因此就略過撇下這位好伙伴。

  「我等他一起過去。」巴奇用大拇指比了比不遠處還在飽受折磨的金髮男人,法沃斯咧嘴一笑,揚揚手跟著其餘四位隊友慢慢走遠。

 

      ★ ★ ★

 

  一直到天黑前,拍攝工作才完全結束。那群探訪團收拾結束就往城裡去,壓根不打算在森林中和浴血奮戰的士兵們共進晚餐。

  杜根與法沃斯等人早就回來了,巴奇和他們一起準備晚餐,圍在營火前邊吃油膩膩的罐頭肉與豆子湯、邊笑著調侃精疲力盡的美國隊長今天氣色特別好。

  史帝夫羞赧地用袖子把臉頰上的粉底抹開,接過巴奇遞給他的晚餐,順勢就在巴奇身邊坐下。

  他狼吞虎嚥把晚餐一掃而空,向所有人抱怨粉底過厚,每當他一呼吸,粉底掉落的粉就竄進肺裡有多難受。

  史帝夫並沒有刻意放低音量,附近各自圍著營火吃飯的士兵們也笑了起來。

  總抵來說,能在戰爭時期有那麼一星半點兒的趣事,也讓人對這群匆匆來訪還眼高於頂的過客不那麼反感。

  巴奇微笑著聽史帝夫把拍攝時的零星瑣事當成趣聞來分享,看著史帝夫在火光下紅通通的笑臉,巴奇感覺既快樂又有一股難以言語的悲傷。只是他向來擅於偽裝,而且能言善道。用完一頓晚餐,竟然也沒有半個人發現他心事重重。不過這也不奇怪,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沉甸甸堵在胸口的那種感覺從何而來,自然也沒有什麼足以讓旁人察覺的線索。

  值得巴奇高興的是,今天的值夜有他在內。他也不是每次都跟史帝夫一起,只是他們比較常排在一起,時機恰巧的獨處讓巴奇有時間小心埋藏那些冒了一些枝芽卻不著邊際的東西。直到巴奇和前來交班的士兵錯身而過時,他也調整好情緒,就著星光散步,慢慢踱回自己和史帝夫同用的那個帳棚。

  看見自己那一方帳棚還亮著光,巴奇知道那是史帝夫為他留的一盞燈。就像輪到史帝夫單獨值夜時,巴奇先睡下也不忘替他留下一點火光。這種互相體貼的心意,在他們之間早就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習慣,哪怕在戰場,他們也不忘看顧彼此。

  當巴奇放輕腳步走進棚帳時,本以為已經入睡的史帝夫坐在床緣抬起頭朝他笑了一下。

  「還不睡。就算你是超級士兵,總得睡覺吧?」巴奇下意識回以一笑。

  「我是得睡覺,不過我需要的睡眠比一般人少一點也無妨。」

  「就算是超級士兵也不必這樣折騰自己,早知如此,就該讓你物盡其用,整夜都交給你值班算了。」巴奇打趣地笑道,他脫下外套放在床尾,拖著腳步沉沉地坐下。

  「我可不幹。」史帝夫哼哼兩聲,「你累了就先睡,我……有點事要想一想。」

  難得的遲疑口吻讓巴奇注意到史帝夫舉在胸口的那隻手裡握著一樣東西。

  那是一張硬幣大小的頭像相片,史帝夫坐在床沿看著那張相片發愣。不知為何,巴奇感覺史帝夫的眼神離深情凝視有很長一段距離。與其說他在對著心儀女性的相片羅織一些傻氣念頭、他看起來更像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才好。

  他拍了拍膝蓋起身,像他們還只有十五六歲那樣親親熱熱地挨在史帝夫身邊坐下,史帝夫沒有阻止他抽出捏在手指間的相片,豔麗卻英氣勃勃的紅髮女孩嘴角不明顯地勾起一個弧度,在相片裡對巴奇微笑。

  「她真的很美。」巴奇已經能夠流露出自然的笑容了,「而且聰明果敢,落落大方又明事理。」大拇指撫過女孩飽滿的臉頰,他微微一笑還給史帝夫。「你要好好珍惜她。」

  史帝夫擰著眉看著巴奇,「這不是我的。」突然沉聲道。

  「有什麼好害羞的。」巴奇伸手搭住史帝夫肩膀,「大家都看見你把她的相片放在隨身攜帶的物品裡,很多人都這麼做,這不算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指南針是我的沒錯,但是我一打開相片就在裡面了。」史帝夫臉色不善,巴奇知道他脾氣沒有旁人想像中那麼好,但也不是一個隨便發怒的人。「他們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我是男人還不打緊,不知道的人看見了,她的名譽損失誰能負責。」

  巴奇意識到史帝夫說的他們是指那群時髦高傲的探訪團,指南針是探訪團到來時,與其它補給品一併交遞。

  「她有你不是嗎?」巴奇拍了拍史帝夫的肩膀,不明白史帝夫的怒氣從何而來。「總有一天……」

  史帝夫望向他的眼神,讓他默默閉上嘴巴。史帝夫看起來既憤怒又難過,好像巴奇說出來的話不是在安慰他,而是把他高尚偉大的情操狠狠丟在地上踩。

  「史帝夫,別這樣……」巴奇低下頭,緩緩收回手臂,兩手交握按在膝蓋上方和史帝夫拉開一點距離。「你不能每次在我想讓你開心的時候……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巴奇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史帝夫不需要他在一旁指手畫腳干涉他的生活。巴奇用手掌抹了一下臉,抹去如哽在喉的自厭感。他倏地起身,呼出一口長氣,面向史帝夫輕道:「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已經、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需要我看顧的傻瓜,我就是一時改不了這些習慣。以後我會注意──」

  「我是喜歡她,但我愛的人,從來就不是她!」史帝夫低沉且緩慢地打斷他的話,望向他的藍眼睛中有一團火焰,「我感激她的友情與包容,欣賞她為人處事的作風,但那不能和愛混為一談。我喜歡的人、我愛慕的人,在我十二歲那一年就出現了。」

  史帝夫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彷彿害怕他下一刻就會逃開。

  「我本來沒打算在這種地方說這些事,時間和場所都不合適。」巴奇握住拳頭,意識到自己不可能掙脫史帝夫微微顫抖卻牢牢箍住他的手,他恍惚地看著史帝夫抿了一下嘴唇,沉舟破釜地說出他從來沒有預料到的話:「可是,我沒有那麼成熟,我沒有辦法忍受自己愛慕很久的人──不斷嘗試替我找對象、誤解我和另一個人的關係。」

  巴奇怔忡地看著將他的手心按在自己臉頰輕輕摩挲的男人,拉著他的手送到嘴唇前方,在掌心留下一個羽毛般的吻。

  「巴奇,我知道你從來不懂、從來沒有那樣看我──可是我沒有辦法,從我和你第一次相遇那天開始,我就是沒有辦法移開雙眼不去注視你。」

  史帝夫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而那個笑容幾乎絞碎了巴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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