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系列第五回

我再說自己不喜歡寫肉就是虛偽了(掩面)

但我真的不太會寫(強調)

愛寫跟會寫是兩回事(哭著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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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一見地,史帝夫感冒了,重感冒,頭痛發燒流鼻水兼全身肌肉痠痛一起來那種。這不是在說史帝夫異於常人強壯健康,他就是正常規律地生活運動,也不怎麼吃速食快餐那些垃圾食物,所以史帝夫不容易生病,大概三四年能聽見他咳嗽一聲就很稀奇了。

  東尼曾經在大學時期針對史帝夫不易生病這件事大作文章,他頂著三十八度九的高燒帶著退熱貼到校,目的就是要把感冒傳染給聽見他生病就用鼻子嗤笑他光待在家裡改裝機械不運動所以才容易生病的史帝夫。但是小辣椒──極其憤怒地──被傳染了,哪怕她根本沒與東尼接吻或吃他碰過的食物;山姆被傳染了,就因為他與東尼有幾門課選修待在同一間教室好幾個小時──連帶那幾門課也有一些學生被傳染。

  就只有當時已經和巴奇結婚的史帝夫免於倖難,儘管東尼在感冒的整整一週在校內外──史帝夫家除外,他不願意巴奇被東尼的超級病毒傳染──緊追在史帝夫屁股後頭不放,史帝夫依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該吃什麼就吃什麼。

  東尼好不容易撐過感冒時期還得眼巴巴地跑到學校的痛苦折磨,卻還是無法如願以償地把感冒傳染給史帝夫。為此他酸溜溜地諷刺史帝夫光長肌肉不長腦子,卻又在下一刻被小辣椒調出的學年成績打腫了臉。

  還在咳嗽的山姆戴著口罩詢問史帝夫為什麼不會感冒,在一大片同校師生──是的,連講師教授都有少數人被感染,那段時期感冒的人,無論是否東尼傳染,都戲稱自己得了史塔克流感──陣亡的情況下,沒理由史帝夫這個親密的友人不被傳染。

  史帝夫的壞毛病之一無時無刻都要跑出來彰顯一下它的存在感。

  於是精神奕奕的金髮男人理所當然地聳著肩,毫無羞恥心、彷彿隨口這麼一說地道:「巴奇的手藝很好,而且很營養,我不認為睡得飽又吃得好的人會這麼容易生病。」簡單的說,他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丈夫的長處,無論什麼話題,史帝夫總有辦法在最後的總結繞到巴奇──他那甜蜜可愛又完美無缺的丈夫身上。

  「看的出來。」東尼冷哼一聲,「一個毫不節制性生活的男人最不容易生病了。」

  當時史帝夫沒有反駁東尼的嘲諷,不是說他對東尼的壞嘴巴已經習以為常導至毫無感覺,而是他看不出來貼近事實的言論有什麼必要回嘴。所以史帝夫發揮他的美德之一,用帶著微笑的耐心包容了這個總是長不大卻絕頂聰明的朋友。

  不過史帝夫終究是人,他不是鐵打的,偶爾生一場病也在所難免。於是史帝夫在一個新的贊助商邀請他參與一個畫展的緊要關頭,不幸地染上感冒。

 

      ★ ★ ★

 

  巴奇感覺自己對史帝夫感冒這件事有責任,仔細去想,不難回想起史帝夫是在前天開始有感冒徵兆。前一夜到了凌晨變得有點冷,午夜二點的時候,巴奇發現自己把所有的被子捲走,只留了小小一個角蓋住史帝夫的肚子。史帝夫全身赤裸──和他一樣──可憐兮兮地揪著那一角貼住巴奇的背。他知道史帝夫是捨不得吵醒他才沒把被子扯回去,他輕手輕腳攤開被子將兩人蓋得密實,他抱住史帝夫毛絨絨的腦袋,吻著對方冰涼的耳朵,閉上眼睛心疼地想著早知道應該多買一條棉被備用。

  第二天他也確實在工作的賣場用員工折扣買了一條品質不錯的棉被,但是一切都遲了。史帝夫在晚餐的時候開始打噴涕,洗完澡開始頭昏眼花;為此史帝夫不敢親吻巴奇,不敢去抱詹姆斯,他不讓家中一大一小碰他吃過的食物與平常慣用的杯子,他甚至在睡覺時間拿著平常用的那條棉被想去沙發睡。

  巴奇好氣又好笑,覺得他矯枉過正,雖然巴奇一年半載也會感冒一次,也沒嬌弱得像溫室裡的小花一樣要人供起來。他拉過史帝夫戴上紙口罩,順勢在對方漸漸變燙的額頭親了一口。吃過感冒藥的金髮男人因為高熱眼角都紅了一大塊,口齒不清嘟嚷著要他離遠一點,兩條手臂卻環過他的腰,把熱騰騰的臉貼在他胸口蹭啊蹭地撒嬌。平時沉穩謹慎的樣子一掃而空,要不是見史帝夫整個人病得昏沉沉了,他還真想拿手機把這一幕照下來傳給東尼。

  結果當然是已經快要睡著的金髮男人扭不過巴奇,史帝夫耷拉著腦袋嚴守最後一道防線,躺在床上戴著口罩背對巴奇,含糊道了一聲晚安就沉沉睡去。

  巴奇摩娑著對方因為全身發燙而伸出被子的手臂,想著把年假挪幾天出來照顧自己丈夫的可行性。但也不能挪用太多,不然史帝夫每年期待的家族旅行就得縮短不少天數,為了配合巴奇的工作,史帝夫每年僅有一次機會能夠帶他們到美國各地亂跑。按照史帝夫原本計畫,一年四季他都有想去、而且完全不重覆的地方,倘若巴奇不能一起,就失去了家族旅行的意義。

  史帝夫很珍惜巴奇的假期,礙於暑假期間巴奇不能連休,平日詹姆斯又要上學,只有聖誕假期那段時間能讓他們出門遠行。巴奇不想讓史帝夫失望,就像史帝夫從來不願意讓他失望那樣,他在心中盤算著自己的行程規畫,猶豫著該怎麼做才能把時間分配到最好的結果。

 

      ★ ★ ★

 

  要不是因為畫展快到了,史帝夫真的很想在家裡休息,喝著溫熱加了蜂蜜的開水,舒舒服服躺在被窩裡等自己的丈夫下班回家回到他身邊。重感冒抽走他一大半體力,不至於到行動不便,但頭重腳輕在所難免。這一週巴奇是早班,下午六點多就能到畫室找他,哦,還有詹姆斯,他得去接詹姆斯放學才行。

  史帝夫還是決定按照原來行程,在早上十點左右離開家前往堪薩斯市。出發前他喝了一杯牛奶墊胃,再服用不含嗜睡成份的感冒藥緩解不適。確定門窗都關好,他用著時速二十哩的車速慢慢開上馬路。

  感冒藥效果比預想來得好,史帝夫到達畫室已經不再頭昏,雖然身體軟綿,精神卻還不錯。他將順路買好的兩人份午餐帶進畫室,打開負責堆放畫布與畫材的二樓窗戶,在窗前搭上一張長椅與二張靠背椅的小長桌放下餐袋,等著巴奇中午休息時間來找他吃飯。

  這間畫室嚴格來說並不大,雖然以樓中樓方式挑高顯得空間感十足,不過畫布與顏料工具佔去大半空間,要不是還有一個只佔地坪一半面積的二樓存放物品,史帝夫連在室內轉身都得小心碰掉陳列架上的物品。當初他就是因為二樓窗外可以一眼看見巴奇所在那間大賣場,才租下這間採樓中樓式建築的小房子。就算附近住家與商店稀少不便,但是寧靜與便利巴奇步行十分鐘就能來到畫室比什麼都重要。

  他在行軍床床沿坐下,窗外的風柔和地吹進二樓,他閉上眼睛等待還有十幾分鐘就會來到畫室的巴奇。他不打算睡著,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斜躺在床上,一隻柔軟溫暖的手掌輕輕來回撫摸他的臉頰弄醒了他。

  「午安,貪睡鬼,你今天覺得怎麼樣?」巴奇甜蜜的笑容比午間陽光還溫暖,熱呼呼地將他的心填滿。史帝夫下意識想要親吻那對紅潤的嘴唇,顯然巴奇和他想法一致,棕髮男人傾身想要吻他,不意被史帝夫用手掌捂住。

  「我還在生病。」史帝夫口乾舌燥,嗓音沙啞地說。

  「又沒關係。」巴奇嘟嚷著,卻還是順從史帝夫的意願起身拉了他一把,兩人在窗前那方小桌入座,巴奇關切地詢問史帝夫身體狀態並在得到滿意的回應展露微笑。那是一個很普通、露出一小片潔白牙齒的笑容,但史帝夫就是感覺巴奇的笑容輕而易舉就能融化他的心。

  愉快的午餐時間很快過去,用完餐,巴奇陪史帝夫在餐桌前說一小會兒的話,吩咐他不要為了畫圖忘記適度休息。在離開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以防你忘記,今天山姆會去接詹姆斯。」

  「為什麼?」史帝夫問道,他正坐在畫架前拿著炭筆思考構圖,他受邀參展時與贊助者談好展示三幅畫,二幅是既有作品,第三幅贊助者希望能是為了展覽特別創作的新作品,用來吸引他的畫迷與評論家。

  「親愛的史帝夫,」巴奇無奈地撇撇嘴,「詹姆斯二週前拿了什麼回家,你還記得嗎?」

  「二週前……?」史帝夫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如果不是因為生病,他不會花了幾秒鐘才想起,「明天有校外教學,孩子們得提早到校,所以詹姆斯要去『比史帝夫還討人喜歡』的山姆叔叔家過一夜。」他笑著將詹姆斯刻意使壞的台詞重覆一次。

  「是的,看來感冒病毒還沒把你的腦子弄壞。」巴奇微微笑著,他看起來很想湊到史帝夫面前親吻自己的丈夫,但是勉強自己忍住這個衝動。

  「不是還有你在嗎?」史帝夫握緊手中的炭筆,深深感到因為生病而無法親近自己愛的人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會永遠看著你背後。」巴奇笑著揮手道別,再不離開,他的午休時間真的快結束了。

  待巴奇真正離開,史帝夫才放任忍耐許久的咳嗽聲在畫室中響起。

  咳了好一會兒,史帝夫勉強打起精神將注意力放在眼前一片空白的畫布上,專心開始打底稿。

 

      ★ ★ ★

 

  史帝夫本來沒打算睡著的。

  他畫了一個簡單的草稿,喝了開水也沒忘記吃藥,上樓拿畫具時,鬼使神差地,他看了行軍床一眼,也沒多想就坐在床上。平時不到緊要關頭根本不想多看一眼的行軍床,此時舒服得令人難以置信。光是今天已經第二次,史帝夫蹭著帶著柔軟精香味的枕頭棉被,迷迷糊糊地想著和臥室那張床有相同味道。他知道巴奇每個星期天一定會來更換床單與枕頭套,巴奇總是將他照顧的很好,雖然巴奇不以為意說著:『那又沒什麼。』可是對史帝夫來說意義非凡。

  如果沒有遇見巴奇,他知道自己還是會繼續畫圖,有可能,遇上一個深色頭髮的美麗女孩在一起,最後因為習慣或是愛,他不清楚,然後結婚生子,平靜復平淡地過完一生。或許會,也或許不會,他無法確定。但是史帝夫很清楚,他已經不能想像自己的生活中沒有巴奇,他從來沒有那麼深刻地體會到愛上一個人並為之瘋狂的感受,不單是因為巴奇愛他、照顧他,他相信就算巴奇自始至終對他不屑一顧,他依舊會在遇見巴奇的那一刻傾倒著迷得不顧一切。

  就像蜜蜂繞著花蜜、就像月亮影響潮汐,巴奇‧巴恩斯或許不會是宇宙中心,但他永遠是史帝夫‧羅傑斯一個人獨享的中心準點,無論哪一方面都是。

  他沉浸在熟悉的氣息中,雖然隱約感覺臂彎間少了點溫度與重量,但那只小小地妨礙了眼皮抹去陽光的速度。

  等到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下山,月光明亮地由窗前撒落一地,把坐在窗前隨手翻過書頁的棕髮男人映襯得像天使一樣完美無瑕。他記得對方修長手指撫摸他的肌膚的燥熱感,記得對方柔韌漂亮的雙腿勾住他的腰時、喉嚨乾渴的飢餓感,以及此刻輕輕抿一下、小巧舌尖舔過的那對紅潤雙唇,他總想親吻它,幸運的是,他擁有這份權力,就算拿世界來交換,他寧可付出生命也不會交出這個。

  「你會弄壞眼睛。」史帝夫仍舊躺在床上望向窗前那個世上最美麗的生物,嗓音沙啞乾渴,但是下午那種疲倦感像是從身體裡完全抽離;他應該流了不少汗,皮膚卻沒有粘膩感,眼睛瞥到餐桌上不知從哪裡挖出來的水盆毛巾,想必是巴奇替他擦過身體了。

  「我沒有認真看,」巴奇閤上書本放下,起身走向史帝夫。他已經換掉那件紅色制服,穿著一件輕便還有點寬大的深色短袖襯衫,讓他的皮膚看起來像白瓷一樣美麗。「我主要目的是待在這裡照顧你,你沒有說你病得那麼重。」他嘴唇微微嘟起語帶不快,要不是史帝夫是病人,他閃爍的眼神看起來就像要在史帝夫身上咬一口。

  巴奇拿出一瓶罐裝水,半跪在行軍床前扶著史帝夫一點一點吞嚥補充水份。

  史帝夫喝了半瓶還是覺得渴,但他知道那不是生理上、更多是心理上的渴望。

  「因為真的不嚴重,」史帝夫拉住準備起身不知道還要忙碌什麼的男人,手掌中是對方涼爽的肌膚,他控制不住吮吻手腕內側的深綠色血管,沿著手腕一路吻向肘部,手指爬進袖口輕輕摩娑手臂內側那塊皮膚,「我現在感覺很好。」

  「嗯……」巴奇顫抖著發出呻吟,氣息不穩地抱怨著:「現在?你不是……」史帝夫咬住他的手指,緩慢卻色情地來回舔舐每一個指節,巴奇重重地抽一口氣才有辦法把話說下去:「你、你還在生病……」他跪坐在地虛弱反駁,但史帝夫由側面用手臂環抱在他胸前、將一連串細碎滾燙的吻落在耳緣與脖子上時,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也無力再說什麼。

  他僅是任由史帝夫的手掌平貼在他的皮膚,從襯衫下擺一路攀爬,沿著腹部按壓滑動至乳尖,熟悉的快感由被揉捏住的尖點流竄到脊椎尾端再沿燒到下腹。史帝夫太瞭解巴奇的敏感帶,他很清楚怎麼取悅巴奇,不單是性,他與他,史帝夫與巴奇,他們之間不僅是依附在性方面的張力,更多的是愛與靈魂的交纏融合,只不過是透過性愛讓兩人合二為一,完整了彼此遺失的靈魂碎片。

  史帝夫還在介意自己感冒這回事,雖然他不打算停止撫摸觸碰甚至是進入巴奇身體,但他迴避著巴奇追逐而來的漂亮嘴唇,轉而啃咬巴奇已經完全敞開裸露在空氣中突起的胸前兩點,彌補無法接吻的不足般,用力吮吸舔吻直到兩邊都硬挺濕潤地隨著巴奇身體擺動顫抖。他坐床上扶住巴奇弓起的背,刺激感官的呻吟不斷,甜美動人,讓史帝夫根本停不下品嚐巴奇每一吋肌膚的渴望。

  「唔嗯,用力一點……」巴奇雙手穿過史帝夫手臂下方按在背部鼓起的肌肉,彷彿不想留下一絲空隙般軟綿綿地貼在史帝夫胸前。他能夠感覺到史帝夫的一根手指撥開臀縫那個洞口,濕搭搭的指節一點一點地鑽進腸肉間攪動,直到整根沒入才開始輕緩溫柔地戳刺尋找帶給他快感的泉源。他已經很習慣這個,卻還是每每為那種幾乎能吞噬靈魂的快樂緊緊蜷縮腳指,在掉落無底深淵般的愉悅中攀住他唯一交付靈魂的金髮男人。

  史帝夫在他耳邊喘著氣,粗重灼熱,濕滑的舌頭舔過他的耳緣,舌尖在那窄小的洞口模仿性交的動作,淺淺地刺入再抽出,電流般的快感直衝下方,他扭動著腰讓自己已經完全勃起的性器在史帝夫腹肌上來回磨蹭,並在每一次觸碰到史帝夫一樣堅硬的性器時發出破碎的呻吟;史帝夫固執地不肯接吻,他只得咬住對方被汗水打濕的頸部,不住在那塊留下齒痕而泛起深紅的皮膚來回舔吻。鼻腔因為下方增加兩根手指旋轉抽動不由自主發出柔軟的輕哼,聽起來並不痛苦反倒像在渴求史帝夫帶給他更多更多。

  事實上,他也確實開口要求了。

  「快、快點進來,我想要你──」他語氣軟糊地索求著,慾望像蒸氣般瀰漫充斥在空氣中,他每吸進一口氣,都能嗅到史帝夫身上的汗水與性慾混合在一起的濃郁氣味。逼得他無法思考,腦中一片空白,只想被這個像火焰一樣熱辣性感的男人狠狠地貫穿。

  但是史帝夫沒有一如往常地順從他、順從彼此的渴望,史帝夫鬆開掐在他腰間的手,抽出埋在他身體裡的三根手指,為了讓他能夠吞下更大更燙的物體,那裡已經被史帝夫的手指操得鬆軟濕潤。史帝夫喘息更重更粗、彷彿剛做完什麼激烈運動般附在他耳邊輕輕一吻,輕柔地道:「……老實說,我沒力氣、動不了了,你得自己上來。」

  巴奇先是愣了愣,隨即好氣又好笑地軟軟咬了史帝夫耳垂一口。

  「你不是好的很?」他把手掌按在史帝夫浮起一層薄汗的胸膛,笑著施力推倒也在大笑嚷著的金髮男人。

  「這是你的錯,誰叫你看起來──」史帝夫欲言又止,眼神色情地由下往上,熾熱又迷戀地打量雙腿大張坐在他身上的棕髮男人。他的目光停佇在對方肌理勻稱的大腿,停佇在高高竪起形狀和顏色一樣漂亮的性器,停佇在對方佈滿齒痕紅腫不堪的乳頭。他毫不羞澀地舔舐嘴唇,用力吞嚥一下才續道:「……很美味。」

  「可憐的史帝夫,我都要替教過你的英文老師哭泣了,我真心不覺得這是誇獎。」彷彿被視線舔過全身的男人咧嘴大笑,手掌滑過史帝夫起伏的胸膛,雙手按在平坦結實的下腹抬起腰,扶著史帝夫已經分泌出前液的陰莖,一點一點地用臀肉間那個濕潤軟嫩的穴口含住對方的慾望。

  史帝夫連氣也不敢喘一口,被慢慢絞緊吞嚥的快感像電流一樣刺激著他的理智,他怕他忍不住掐住對方細瘦緊實的腰一口氣讓這個甜美的男人完全吞沒他。那會讓巴奇很難受,史帝夫知道會。所以他憋著呼吸躺在床上望著額頭佈滿細密汗水,咬著嘴唇皺著眉的棕髮男人費力地撐著發抖的大腿,肌肉緊繃地緩緩沉下腰,直到完全進入才輕輕吐出一口氣,眼角帶著笑意輕聲抱怨:「真該換你試一次……這麼大、這麼燙,都快把我弄壞了……」

  他挑逗地伏下身舔吻史帝夫胸膛上的汗水,腰肢緩緩扭動絞緊埋在身體裡越漲越大的陰莖,嘴巴含糊不清流洩出呻吟喘息。史帝夫不由自主按住他的腰窩處,方便巴奇每一次抬起腰再坐下時能完全到達底部。他舔吻著巴奇紅透的臉頰與耳朵,含著小小的耳垂用舌頭打圈吮吸。

  行軍床隨著越來越激烈的動作發出刺耳的嘰嘎聲,空氣中夾雜著兩人份的喘氣聲,熱騰騰的吐息欲走還留般纏繞在彼此無法親吻的唇瓣間,越是知道不能觸碰,越是渴望能夠親吻彼此。

  史帝夫緊緊掐住巴奇的臀肉,控制不住由下往上瘋狂頂進濕滑柔軟的腸肉,巴奇發出哭泣般的嗚噎聲,弓起弧度漂亮的背部線條,雙手向後抓住史帝夫兩條大腿,跨騎在史帝夫腰上隨著節奏擺動。

  「你、你得……嗚嗯……嗯,慢一點……」巴奇的手指抖得抓握不住史帝夫繃緊的大腿肌肉,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道:「這張、這張床好像……啊啊……」

  史帝夫知道巴奇在說什麼,行軍床細瘦可憐的鐵條支架隨著他們的動作搖晃,簡直在悲鳴抗議般越叫越響。

  「我知道──」史帝夫完全停不下來,「再忍耐一下。」他加快腰部律動,頂得巴奇連呼吸都喘不過來,哽著喉嚨被眼角不停滑落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射在巴奇體內的感覺就像在天堂,巴奇黏糊糊的濁液早一步噴在彼此腹部,越過了快感巔鋒那一瞬間的失神,巴奇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全身無力地軟攤在史帝夫身上喘氣。史帝夫戀戀不捨地將半軟的陰莖抽出來,被堵住的濁液隨之緩緩從巴奇股間與大腿內側流下一小攤。

  史帝夫輕輕拈開巴奇被汗水打濕的頭髮,溫存地吻著巴奇的眼角與鼻尖。

  「好運的羅傑斯先生,」巴奇親暱地用鼻尖磨蹭史帝夫還在發燙的皮膚,「你不知道我剛才多擔心──」

  話還沒說完,行軍床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嘰嘰聲。

  史帝夫和巴奇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見啪擦一聲,行軍床猛地往一邊傾斜,床上兩人纏著濕搭搭的床單同時發出驚呼雙雙滾地。

  「上帝啊!怎麼一回事!?」巴奇掙扎著從床單裡探出頭,史帝夫在他下方,他的丈夫搶在著地前抱著他用力翻轉方向,成了一個稱職的肉墊。巴奇瞪大眼睛看了看史帝夫,再看了看支架已經散得七零八落行軍床。

  一時間,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史帝夫突然開始大笑,他邊笑邊說:「其實我,哈哈哈,我早就、早就想換掉這張床了。」

  巴奇雙手交疊趴在史帝夫因為大笑而起伏的胸膛,抿了抿嘴唇嘟嚷著:「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不,這真的是意外。」史帝夫笑得眼角泛紅,手臂環住巴奇的背,兩條腿捲在床單裡不安份地在另一人的雙腿間磨蹭。「只能說,我們的努力得到回報了。」

  「嗯……你、你──」一句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巴奇一邊不由自主地喘氣,一邊紅著眼睛難掩驚訝地瞪著史帝夫,「你不是,唔嗯……你不是……」不是還在生病嗎?因為喘得說不出話,巴奇乾脆把說不盡的話用眼神代替。

  史帝夫親了親他的臉頰,「我說過,我好多了。」

  巴奇翻了個白眼,「好吧,我現在相信你好多了。」他意有所指,用藏在床單下的雙腿勾住史帝夫蠢蠢欲動的腿,「所以,我們可以先接吻再繼續嗎?我想要這個已經想一整夜了。」

  史帝夫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在巴奇鼓鼓的腮幫子親了一口。

  巴奇無奈地嘆一口氣,掀起床單將兩人重新掩蓋起來。

 

      ★ ★ ★

 

  第二天下午,每個星期五下午四點固定來整理畫架的工讀生發現巴奇待在畫室二樓窗前的長椅上隨意翻看一本書。

  他一邊尋找自己需要的工具,一邊友善地隨口問道:「今天休假嗎?」

  一遇到休假,比起待在家裡,巴奇更常出現在畫室,工讀生對他的出現習以為常。

  巴奇微微一笑,「前兩天史帝夫病得不輕,所以我調整一天的年假用來照顧他。」

  工讀生聽了忍不住探頭往樓下看,那個據說前兩天病得不輕的金髮男人,此時心情正好,對著眼前的畫布塗塗抹抹,精神看起來好極了。

  點點頭,工讀生沒有多說什麼,轉頭專心尋找自己想要的物品。

  他轉向堆放畫布的架子後方,一抬頭就看見原本為了放置行軍床而挪出來的空間,換上了一張嶄新的沙發床,它看起來比行軍床舒適漂亮──而且堅固──不知道多少倍。他歪著腦袋看著那張沙發床,依稀記得史帝夫不止一次抱怨那張行軍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惡,不是因為它不夠舒適漂亮,也不是因為它有什麼缺點,單純只是因為那張床放在畫室的意義在於讓史帝夫不能回家時,能夠有一個躺下睡覺的地方。

  而這點正是史帝夫千萬個不樂意的重點。

  他張了張嘴,偷偷探出頭瞥了在窗前懶洋洋地靠著牆面看書的棕髮男人一眼,他閉上嘴巴決定當作沒看見。

  反正又不是他使用這張床,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那張行軍床的下落,也不想知道換上沙發床之後,史帝夫在畫室留宿的機會是否增加或減少。

  抹了抹臉,他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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