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要溫馨一下
短短短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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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手打開的電台頻道播放出一首老式搖滾樂,四四節拍,正巧適合捷舞。

  史帝夫並不擅長跳舞,快舞總是令他手忙腳亂,好幾次把練習對象踩得哀聲載道,對方嘴上喊著吃不消、卻用已經發腫的腳背陪他一遍又一遍地隨著音樂旋轉,然後再被踩得眼淚直流;慢舞好一些,雖然對方仍舊無私地供獻出腳背,但至少他能在看著練習對象的漂亮臉孔時,只有四分之一的機率踩中對方的腳,讓人保有走路回家的能力,而不是像練習快舞那樣,腳腫得只能悲慘到在他家那張破舊的沙發上棲身一晚。

  優美飄逸的華爾滋、輕巧可愛的狐步舞、奔放狂野的吉魯巴、靈活迅速的布吉伍吉、活潑動人的方塊舞,那人總是快步跑來而臉頰通紅,帶著新學會的舞步不厭其煩地領著他,手把手地教授他個中絕竅。

  他的朋友學什麼都又快又好,史帝夫不奇怪女孩們難以拒絕甚至享受與他共舞的機會。

  史帝夫只是奇怪,為什麼這個人見人愛的大男孩願意把與女孩共舞的時間拿來教他跳舞,畢竟,當時他也沒什麼機會找到一個願意和他跳舞的女孩。

  他還記得對方笑著告訴他:「傻瓜,你總得像個紳士一樣做好準備,踩到我就算了,要是踩中女孩的腳就太不體貼了。」

  雖然他覺得不需要找到那個想像中的女孩,因為他喜歡和對方跳舞的感覺,他希望能夠永遠和這個人在陽光下、在想要這麼做的時候一直跳下去。

  年少時代他們在布魯克林的小公寓開始學著跳舞,那人從軍後,他再沒有也不想跳舞。重逢後,不打仗的日子,他們在小酒館裡與同伴喝酒唱歌跳舞,在軍營帳棚裡靠著跳舞戲鬧渡過冷得無法入睡的夜晚。

  不是沒有人邀請過他,一個美麗高雅的紅髮女孩,像每個男人幻想中一樣完美地款款走向他,他很榮幸,卻婉轉地將話題帶過。一如以往那些漂亮卻面目模糊的女孩明示暗示地邀約,都不能動搖他的決定半分。

  他的舞伴一直都是那個人,從來沒有也不需要更換。

  手機響起訊息聲突兀地打斷音樂,打斷他回憶中那個甜蜜溫暖的笑容。

  他抹了抹臉,關上已經換了一首輕柔音樂的機器,穿好夾克套上鞋,準備出門將他失蹤許久,一直以來也將永遠是唯一一個舞伴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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