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怎樣的解答過程(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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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一週後,史帝夫不單能下地,還能辦理手續出院回家。

  表面上的傷口都已經癒合,而且很幸運地,沒有傷到內臟和骨頭;感謝厄斯金博士,感謝四倍血清。

  在醫院裡巴奇比其他朋友花了更長的時間陪他,史帝夫不是在比較山姆他們來探訪他的時間長短,只是單純地,在每位朋友過來的時候一定會見到巴奇而已。巴奇一直在照顧他,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史帝夫還是瘦小子,為了一個小感冒或氣喘不得不臥病在床,一有空閒巴奇就會待床前,言不及意卻令人感到快活地談天逗他開心。

  這段時間,史帝夫看見巴奇毫無改變的笑容就覺得難受,連巴奇輕快慵懶的語調都令史帝夫覺得痛苦。

  史帝夫還沒有把意識到的事和巴奇談過,不是他不想,但他真心不認為醫院是一個適合的地方。而且他還沒有痊癒,一個沒弄好讓巴奇走掉他沒辦法及時解決。

  幸虧他只要事關巴奇就有十足的耐心,他忍住想要脫口而出的欲望,數著日子準備回家再說。

  出院的時候,大家──包括東尼這個大忙人──都來送他,其實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傷,幾乎完全恢復的只有他與巴奇,不過住院的只有他,所以他還是在大家的目送與祝福下騎上摩托車和巴奇回家。

  臨走的時候,娜塔莎對史帝夫笑了笑。

  史帝夫知道她的意思,她不是在催促他,就只是想讓史帝夫知道她在關心這件事;就像那次慘兮兮的約會過後,娜塔莎不可能沒有注意到他與巴奇的互動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她什麼也不提,史帝夫非常感激她。

  回家之後,巴奇倒一杯水塞到史帝夫手裡讓他在沙發上待著,巴奇則是把史帝夫住院時的換洗衣物拿到地下室的洗衣間一次處理。

  看著巴奇忙進忙出的樣子,史帝夫忍不住回想起他剛回來那段時間。

  巴奇整夜睡不著,血清影響讓巴奇也不需要太多睡眠,但他時不時地作惡夢;偶爾會張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史帝夫,他認識史帝夫,只是他說不出為什麼;巴奇常常什麼也不做,窩在沙發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他並沒有失去行為能力,可是若史帝夫沒有陪著他,他連吃飯都會猶豫再三。

  史帝夫花了很長時間待在他身邊,史帝夫從不引以為苦。

  後來巴奇慢慢地會主動對史帝夫說話,會對史帝夫提出需求,也在生活上分擔了一部份的家事。他漸漸得變得像史帝夫記憶中那個棕髮男人,他會在開心時露出柔軟的微笑,會在說話時打趣地和史帝夫拌嘴。史帝夫知道那些傷害太深,人的心不是機器,不是按下重新開始就能把傷痕通通抹去,巴奇不需要和從前一模一樣,只要巴奇快樂、只要他是巴奇,史帝夫就心滿意足了。

  能走到今天,完全是靠巴奇堅定強韌的意志力支撐過去,史帝夫從不懷疑這點。

  但如果巴奇只是勉強自己配合史帝夫,史帝夫不能容忍自己任由事情發展下去。

  「嘿,坐到我身邊好嗎?」史帝夫放下杯子,喊住不知道又要去做哪件工作的男人。

  對方疑惑地眨動灰藍色的大眼睛,雙手抱胸,壞笑著說:「史蒂薇,你以前沒那麼像女孩,該不會被那些鬼東西嚇得屁滾尿流了吧?」

  史帝夫沒理會他的玩笑,「就只是坐在這裡好嗎?」拍了拍左側的位置,他希望談論接下來的事的時候能夠握住巴奇的手。

  「哇噢,你真的有點嚇到我了。」巴奇在史帝夫緊緊握住他的手時,挑了挑眉,但是他反手握住史帝夫的手,表達他隨時都願意支持史帝夫的意思。「你想說說怎麼一回事嗎?從你醒來那時,我就知道你那頑固小腦袋不對勁。」

  巴奇當然注意到史帝夫在醫院那種欲言又止,總是皺起眉頭看著他的神情。史帝夫不奇怪他會發現,從以前到現在,無論巴奇在什麼情況下──哪怕他剛離開九頭蛇的研究檯,仍舊優先關心血清對史帝夫造成的不適──總是那麼體貼關心他的感受。

  「我想,我們應該談談。」

  「可以啊,你想談什麼。」

  巴奇笑了笑,有著正常膚色的左手流暢地拿起桌上史帝夫放下的半杯水,放在唇邊輕輕抿一口。這樣的巴奇看起來更像七十年前那個體貼溫柔,看起來有點輕浮卻是一個優雅大度的男人。

  史帝夫深深吸一口氣,「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裝作還有另一個你,當我們都知道那個只在深夜出現過三次的你……才是真正的你的時候。或許你覺得這麼做為我著想,但是我不希望你勉強自己,任何事都不行。」

  「我沒有為任何事勉強自己。」巴奇皺著眉,「你那是什麼表情,你以為這種不著調的胡言亂語我會當真嗎?」

  「你總是這麼說,連說謊的時候也不例外,」史帝夫一邊聽巴奇聳著肩膀一臉無奈地嘟嚷著他沒說謊、一邊摸著臉不知道自己露出什麼表情。「我可以一直跟你耗下去。」

  輕輕咬住嘴唇,巴奇瞪著史帝夫好一會兒,終究他放棄似地嘆口氣,「好吧好吧,你這倔強的傢伙,雖然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變成愛幻想的小女孩,不過你不能突然對著我說:嘿!兄弟,我知道你在搞什麼鬼。卻什麼線索也不提供。我總得知道你幻想出來的另一個我是怎麼一回事。」

  「那不是幻想,」史帝夫不喜歡這種說法,好像巴奇在否定自己一樣的說法令他難以忍受。「我承認,我曾經以為那是因為我、我太渴望你……」不自禁紅透臉,卻不得不厚著臉皮說下去,「但是,我不是死人,也不是笨蛋,我知道什麼是真實。雖然直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才想清楚,那不代表我不在乎。」

  巴奇瞇了瞇眼,那是他每次想敲開史帝夫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瘋狂世界時,恨不得撲上去揍史帝夫兩拳的表情。不過巴奇不會傷害他,他們會吵架,會動手動腳,但是巴奇永遠不會真正傷害史帝夫。

  「真是讓人感動,但是我不認為我明白你想要表達什麼事。」

  「巴奇,或許我很遲頓,一旦事情與你有關,我總是那麼遲頓又莽撞。」史帝夫握緊拳頭,為自己彷彿在逼問巴奇的態度感到愧疚,「可是我注意到了,你說話的方式、你不經意流露的神情,還有任務結束時,你的吻觸碰我的感覺──不得不說,當我意識到你把自己隱藏的那麼深、那麼久的時候,這個事實這真的很傷人。」

  「史帝夫,你想聽實話嗎?」巴奇扁扁嘴,一臉委屈的模樣還挺有殺傷力。「老實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明白。」

  「我也沒有奢望過你會承認,但是我必須讓你知道,從心理評估之後,不,或許從你決定扮演成所有人想像中的巴奇‧巴恩斯開始,無論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但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嘿,那是因為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巴奇皺著臉,「我不明白,難道我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像個正常人一樣不好嗎?」

  「如果那是你真正想要的、如果你真的感到快樂──我願意支持你任何事,但這不是真正的你。心理評估對你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你只要適當地表現出一部份的你,你甚至不必用微笑討好那些人。」他握住對方發冷的手指,深深吸一口氣才接著說下去,「真正的你,不喜歡微笑,不喜歡多說話;真正的你,會吻我,會緊緊抱住我;真正的你,不會告訴我,你愛我就像我愛你那麼多,但是我知道你愛我──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你僅是把每個人想像中或透過資料得知的巴奇‧巴恩斯一點一點地表演出來。」

  「史帝夫,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巴奇乾笑兩聲,好像史帝夫的話引人發噱,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那份笑意沒有到達他眼底。

  「那並不困難,只有我認識你,只有我看過以前的巴奇笑起來有星光在他眼底、只有我知道以前的巴奇一舉一動都能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魅力,就算是最細微的舉動,只有我明白。瞞過其他人實在太過容易了,只要我認為你恢復了,哪怕僅是裝模作樣,其他人都會接受你表演出來的巴奇‧巴恩斯。因為他們不認識你。」史帝夫的心再一次抽痛起來,在他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他的心痛得無法言喻。

  巴奇勉強自己都是因為他,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巴奇面前表現出希望巴奇恢復成七十年前的巴奇‧巴恩斯的想法。「你總是這麼聰明,你知道在經過這麼多痛苦、在經過這麼漫長的分離,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回到我身邊,何況人不可能永遠不變,那些微小差異當然不是問題。」

  「我為什麼要扮成巴奇‧巴恩斯,」巴奇面無表情望著他,彷彿史帝夫正在無理取鬧,他不得不配合聽史帝夫講著瘋言瘋語;只要把這個表情當成面具掛在臉上,他就可以抵擋來自任何人的評判與傷害、只要史帝夫的妄想結束,一切又能恢復如常。「我就是巴奇‧巴恩斯,這不是在我們重新相遇後,你一直試圖拿鑿子刻進我空蕩蕩的腦袋裡的事實嗎?」

  「你以為那是我想要的,」史帝夫痛恨自己一直以來的漫不經心,他痛恨讓巴奇產生這個念頭的自己。「你認為七十年前的巴奇‧巴恩斯才是我想找回的那個人。」

  巴奇沉默地看著史帝夫,他的眼神冷靜到令人難以分辦情緒,灰藍色眼睛動也不動地望著史帝夫,直到空氣中的熱度完全冷卻,他才慢條斯理,聲音不帶任何起伏輕道:「……難道不是嗎?你喜歡的巴奇不是我,你喜歡的、你愛著的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巴奇,從來,就不是我。」那個拉著瘦小子蒼白的手穿過布魯克林每條巷道,不分四季總是陪在他身邊,永遠帶著微笑又開朗的男人。

  「巴奇,我從來、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有什麼差別呢?」巴奇垂下眼睛注視史帝夫與他十指交握的位置,史帝夫抓得很緊,讓兩個人都有點疼痛卻不至於難以忍受,「……如果我不是巴奇‧巴恩斯,你一樣會幫助我,但不會說你愛我。因為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男人,也永遠不會是他。」

  史帝夫簡直要被巴奇鑽牛角尖的想法氣笑了,他完全不能認同巴奇的說法,但是此刻說再多辯駁都顯得蒼白。他向來是做比說來得多的人,他堅信只要全心全力去做,事情總能迎刃而解。但語言確實是帶有魔力的存在,它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在三言兩語間將一個人拉近或推得更遠。

  因為巴奇就是巴奇,這個事實無法更改,史帝夫就得因此接受指責實在無辜至極。

  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史帝夫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他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兒走;巴奇就在他身邊,但是他看不見巴奇的心,也不知道要怎麼把巴奇找回來。

  「你知道嗎,起初我還蠻討厭你。」巴奇突然抬起頭,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像個孩子一樣眨巴眨巴地看著他。

  「喔,我一點也不意外。」史帝夫此刻心情正呈現一種既懊悔又氣惱的複雜狀態,他都為自己還能苦中作樂帶笑容回應巴奇感到偉大了。

  巴奇先是用一種看著奇怪生物的眼神瞪他一眼,隔一會兒才慢吞吞說著:「你煩得要命,還很黏人,根本沒一刻消停下來。成天繞著我喊巴奇巴奇,每天睜開眼睛就要被你騷擾。有一陣子我除了扭斷你的脖子,其它什麼也不想。」他扯出一個有點猙獰的笑容,史帝夫絕望地想著,就算是這樣,巴奇仍舊可愛得讓人想靠近,「直到有一晚,像往常一樣你讓我先去用浴室,我開了水發現電熱水器故障,灑出來的全是冰水,而外頭正下著雪。」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記得,等巴奇離開浴室之後換他進浴室,然後他幾秒內又衝了出來。細節他已經不太有印象,只記得對方被毛毯裹得柔軟膨鬆像支加大版棉花糖,埋在毛毯裡只露出悶熱漲紅的臉跟那雙淡默的眼睛,巴奇很難受卻還是乖巧的像個最聽話的士兵,任他翻來覆去抓著那雙冰冷的手呵氣,陪著他兩個大男人縮在小小的沙發上取暖,那是他跟巴奇當時極為難得少有的溫柔時光。

  「你知道,冷或熱對我來說根本沒有差別,」巴奇朝著他晃了晃仿生手臂,「但當時看著你那個反應,我意識到,你是真的很愛他。」

  史帝夫用力地閉上眼睛。

  巴奇平淡陳述這件事的口吻像在唸課文而不是在對誰剖白心跡,僅僅如此卻也讓史帝夫心臟叫囂著疼痛,開闔間滿漲出來的,也不只是簡單的感情二字。回想起來,也是從那天之後,巴奇才漸漸主動親近史帝夫。

  「你對我太沒有防備,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關心照顧過我,我想,如果能讓你快樂,我不介意扮演你回憶中的那個人。就像你說的,那並不困難。」巴奇上揚的嘴角帶著一點諷刺,「你和其他人看著一個仿造出來的影子卻那麼快樂,你沒有發現,沒有人發現我不是他。事到如今,你為什麼要在意。」他揮動著左手隨意比劃一下,史帝夫注意到相較原本的金屬手臂,這隻仿生手臂真的沒那麼靈巧。「我不明白,這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

  「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比這件事重要。」史帝夫貼住巴奇溫暖的肩膀,他能感覺到對方一瞬間繃緊肌肉沒一會兒又緩緩放鬆,「真實的你,才是我想要的。」

  「就算那個人不喜歡說話,沒有幽默感,討厭與別人往來也無所謂嗎?」巴奇神色平靜,但史帝夫察覺到那份流於表面之下、微乎其微的試探,「你應該知道,只要我不承認這些事,一切都只會停留在你的猜測。」

  「你會嗎?」史帝夫小心翼翼看著巴奇,「我要你,就只是你。」

  史帝夫沒有發現自己在不自覺中摒住呼吸,他深深望進那對灰藍色的眼睛,祈禱能在其中發現光芒。

  直到對方清冷的聲音打破空間,史帝夫才鬆開漲滿胸口的不安。

  「我可以,你知道我可以──」巴奇瞥了史帝夫一眼,幾經猶豫般動了動手臂,他輕輕抓握史帝夫溫暖的手,張開手掌讓有點粗糙的手指穿過他的指隙,灰藍色視線停留在那對藍得像湖面反映出的天空色中,棕髮男人緩緩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直到他的吻輕輕按在另一個人淡紅色的嘴唇上,「下雪的那一晚,有個吵死人的傢伙一整夜繞著我幹盡傻事;可看著那人傻氣的樣子,我想著,我願意把我能給的全部給他。」他落下的吻沿著對方發燙的臉頰蔓延至深紅色的耳緣,聲若蚊鳴卻直擊心口,「所以,我不會否認。你抓到我了,羅傑斯。」

  這次他沒有等史帝夫反應過來,一把拽住對方開始發紅的脖子,惡狠狠地啃住那張半開閤的嘴唇。

  昏昏沉沉地勾住回應那條恣意侵略他口中的柔軟肉塊時,史帝夫清楚地意識到,他才是被對方抓住的那一個。

  無論七十年前或七十年後,一直都是。

 

      ★ ★ ★

 

  那是一個一如往常的早晨。

  就算身為美國隊長,每天的開始也是從刷牙洗臉做起。

  唯一不同地方是一週以來,他的身邊多了一個暖呼呼又懶洋洋的人擠在盥洗室鏡子的狹小空間前。

  史帝夫擠出牙膏,穩妥地承接住一顆深棕色腦袋撞上右邊肩膀的重量,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無比自在地開始刷牙。對方漸漸變長的捲髮在他皮膚上蹭來蹭去,半睡半醒地伸手在牙刷架上胡亂摸索,史帝夫看不過去──其實他根本就想一直這麼做下去──替對方抽出牙刷擠上牙膏、甚至直接遞到對方帶著口水痕跡的唇邊等到對方張嘴咬住才放開手。

  規律的洗漱聲不時響起,平緩但日漸增長的親暱氣氛在兩人之間瀰漫。史帝夫願意向所有人承認,從最初他還不是美國隊長卻一心想要上戰場,就是為了確保每個人都能享有這種平實無華的幸福。

  「嘿,巴奇,有件事我真的搞不懂。」史帝夫狀似不經意地在那人吐掉最後一口漱口水時,提出一直以來潛伏在他心底的疑惑。

  棕髮男人扯著毛巾粗暴地擦拭臉頰上的水滴,透過鏡子對上史帝夫簡直像大狗狗一樣無辜的眼神,他挑了挑眉,示意金髮男人有話快說。

  「就是……當初,嗯,這有點難以啟齒。」史帝夫摸著脖子後面那塊發燙的皮膚,支支吾吾說著:「你為什麼,那個,在白天的時候……」

  一臉不耐煩的男人聽不下去,隨手把毛巾甩上肩膀,下巴微昂,冷酷地下達最後通碟。

  「你只有三秒,三、二──」

  「等等!」史帝夫急忙抹一把臉,下定決心一鼓作氣,「先前為什麼要讓我以為你不記得晚上的事?我不明白。」而顯然,這也不是能拿去向山姆或娜塔莎請教的事。史帝夫心裡堵著這份疑惑,直到現在才找到機會尋求答案。

  巴奇不發一語──史帝夫現在知道他真的很不愛說話了──深深望向鏡中那個忐忑不安的金髮男人,「我討厭麻煩,但是我想吻你。」史帝夫紅了紅臉,可不止親吻,遠遠不止。「裝作不知情,可以不必解釋我為什麼不一樣,那很方便。」

  「為什麼,在那個、那個時候……」巴奇對他的吞吞吐吐翻白眼,史帝夫差點被自己嗆到,「咳,你為什麼會不一樣?」

  「我是士兵,不是死人。」誰說巴奇沒有幽默感,他非常懂得在適當的時候諷刺別人。「我……」難得一見地,巴奇遲疑一會兒,咬了咬唇才抬起頭,「我沒有辦法扮演,如果我要吻你,我就不能。」

  史帝夫知道巴奇有感情,雖然他現在表達得很少。但比起巴奇勉強自己扮演那個開朗樂觀的男人,史帝夫更喜歡巴奇現在這種簡潔卻自然的說話方式。

  正因為這樣,巴奇說的每一句話更顯得坦誠不虛。

  「你喜歡我,所以你得自己來吻我。」史帝夫有些飄飄然,映在鏡面的笑容不受控制咧得大大的。

  「我沒有這麼說。」巴奇無視那個近乎愚蠢的笑容,一邊扯下肩上的毛巾甩到史帝夫臉上一邊往外走。

  「你就是這個意思。」史帝夫用肩膀推擠巴奇,試圖把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堵在盥洗室。

  「你就繼續自大吧,蠢蛋。」棕髮男人從善如流地側身──可能還用上了一記肘擊──閃避那個偶爾十足孩子氣的美國代表人物。

  「渾球,這是我要說的話。」史帝夫笑著在廚房追上他。

  那個人扭頭看了他一眼,史帝夫確信自己看見一個微乎其微、但是真真切切在巴奇嘴角勾勒出的一抹微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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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最後的最後,我終於寫到牙膏了!!!!(咦

就照大虎說的,來個工商一下好了XDD

Day~&Night~好牙膏不用嗎?

不過我都用白人牙膏就是了(沒人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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