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夭啊.....
我已經真心想要棄坑了
對於腦洞很美,文筆很差這個悲劇
簡直無力回天啊..........Q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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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他清楚事情永遠不會好起來,尤其當他的腦袋一片空白,連自己要幹什麼都不明白的時候,事態永遠往他最不情願發展的方向前進。

  例如:被電擊,被塞進箱子。

  這些就算無數次從他腦中抹去也遺忘不了的一部份。

  一開始被帶到這間安全屋的時候,足足有一個星期,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說安全屋也不太對,這裡不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有好幾扇能看見外面街道與陽光的窗戶,他還被分配到一個房間。不是說他以前沒有暫時歇腳的房間,但那些硬得像鐵板的床墊以及充滿消毒藥水氣味的被子,基本上只夠讓他閤眼一小段時間就得離開的場所更像一間休息室。

  床墊是軟的,坐上去就像陷入雲朵裡;被單是深藍色,摸起來又輕又軟,還有一絲陽光的氣味。

  他說不上好壞,也沒有喜不喜歡這種念頭。

  只不過躺在那張床上,他可以睡得很……舒適。

  雖然他一直一直很想把靠在牆邊的櫃子移動到窗戶前充當掩體,但是在他檢查過材質就打消那個念頭了。薄得可以讓他一拳打穿的夾板,連掩蔽物都不夠格。裡面放置幾套換洗衣物,與他一貫分配到的戰鬥服完全不同,外套背心與牛仔褲充其量提供保暖功能,口袋少得連微型炸彈都藏不住,他慣用的Gerber Mk II更是無處容身。

  雖然他現在沒有那些武器。他猜想,等到他執行任務時或許就能拿到。新任管理者尚未信賴他,這樣的安排是合理的。

  但是他開始在安全屋裡繞圈行走。

  而且無法停止。

  他的動作輕得像貓一樣靈巧,咬緊嘴唇在房間裡跺著腳,摳著皮膚,來來回回一圈又一圈地走;他閃避著管理者的注視,他不想讓管理者查覺異狀,那會提早結束使用期限,他知道會。

  在某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還記得前一天夜裡的夢。

  夢裡有一條紅色的小裙子,轉頭去看,一隻又小又軟的手拉住他。

  他可以看見一張嬰兒肥的臉孔,咧著只長兩顆門牙的笑容。矮矮小小的女孩綁著小辮子,嘟嘟嚷嚷喊著什麼,踏著搖晃腳步一股勁往他懷裡鑽。

  他想要伸手抱住那個女孩──然後他就醒了。

  再然後,他驚恐地意識到管理者就在這裡。

  金燦燦的髮絲在陽光下暈出一圈白色,管理者倚在門邊,背景是一片朦朧還有管理者像怪物般被拉長的影子。

  「……嘿,你還好嗎?」管理者挪了挪腳步,像要踏前一步。

  他即刻從床上跳下來,站得筆直雙手負在身後低聲回報:「是的,長官。一切正常。」

  管理者臉色一暗,站在門口停了下來。

  他抿緊嘴唇忍住幾乎壓不下的驚慌。

  如果管理者詢問──像以前的管理者那樣開口問他發生什麼事

  他不能保證自己能夠管好嘴巴,把那些夢見的、一閃而逝的東西全盤托出。

  幸虧管理者無意義地揮了揮手卻什麼也沒問,還奇妙地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那、那很好,我想是吧,或許我們該準備早餐了。」

  直到管理者關上門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摒住氣息,連呼吸都停止好一會兒了。

  一週半後,管理者用一種詭異的輕柔口吻──彷彿在徵求他的同意,但他知道那不是真的──告知隔天開始他會加入管理者自律的體能訓練,他趁勢提出近身攻擊與射擊訓練,他需要維持那些練習,才能在任務到來時保持最佳狀況。

  管理者皺了皺眉,「唔……我不確定這樣對你有沒有好處?」

  一瞬間,他察覺這是一個警訊,是一個測試。

  他意識到這是管理者的陷阱,目的在於測試他的忠誠。

  如果不主動展現出來,連那些微弱渺小的陽光都會從他的腦袋中抹去。

  如果他表現良好──他一直是最好的──偶爾會不經過電擊就被塞回箱子,那讓他在下次被啟動時記起更多東西。

  他會記得在地面上、在陽光下大口呼吸的感覺,記得那些空氣中佈滿硝煙或冰雪又或者鐵鏽的味道。

  他試著觀察管理者的意圖──他們總是有意圖,否則就不會把他從箱子裡挖出來。

  他得做點什麼,他不能像一把被高掛在牆面上裝飾的漂亮武器。

  遲早有一天,當他不再被保養上油也會隨之淘汰。

  於是他開口再度請求,用一種平淡到幾乎沒有抑揚頓挫的音調──最安全的那種──來強調自己身為兵器必須時時校準的必要性。

  以前的管理者聽見他的說明總是會揚起滿意的微笑。

  因為那就是他們想從他身上得到的一切。

  可是這次不同,他不明白為什麼管理者聽完先是一愣,隨即轉開頭看都不看他一眼,金髮男人肌肉緊繃到全身微微顫抖,光是從背影就能看穿眼前的人正處於一種極度憤怒的狀況。若不是知道反抗沒有意義,他可能已經開始評估從窗戶竄出需要多少時間、由門口撤退又能比越過男人快上幾秒。他平靜地站在原處,做好準備等待管理者斥責或是讓人抓住他。

  他選擇錯誤,就得承受失敗的代價。

  電擊很疼、冰凍很疼,他說不上哪個更令人痛苦。

  但是怎麼也比不上腦中那些混亂卻又無比甜蜜的小東西被消除時的失落感來得難受,現在他記得一個小女孩,記得前任管理者曾經也有一頭耀眼金髮與深邃藍眼,他不想忘記。

  卻不得不再次遺忘。

  過了五分鐘,管理者抬起手臂往臉部作了一個動作才回過頭,他看見一個笑容掛在管理者臉上,不是以前的管理者那種滿心愉悅的笑容,新管理者眼角泛著薄薄的紅色,甚至在開口說話都帶了濃重的鼻音。

  「只要、只要這是你……你真正想要的,巴奇,我會想辦法的。」管理者走上前略帶遲疑碰了碰他的左臂,似乎怕碰疼他那樣輕輕地一撫而過。

  雖然短短幾秒他克制不了自己睜大眼睛盯著管理者似乎很真誠的眼神與表情,但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通過管理者的試探。無論管理者流露出什麼態度,終究他們還是需要他維持在高度的保養狀態,以利他們隨時能夠使用他。

  隔天他就加入管理者每日的晨跑活動,雖然他對管理者親力親為這件事不怎麼習慣,一般來說,他們多半是將他指派給分隊進行訓練。連他要求的訓練內容也是管理者旁若無人似地──以往他多半是以不被人發現的方式到達目的地──用機車載他到寫著神盾局招牌的大樓裡。

  三天後的早上加入了一名黑皮膚的男人,那名男人向管理者粗略地打過招呼就加入他們,所以他並沒有多餘反應。倒是那個黑皮膚男人隨意向他搭腔時,他分辨不清這個男人的身份,選擇無視對待。

  管理者莫名地對那人發出一種類似嘲笑的聲音,他當作沒聽見。

  很多事,只要當作沒聽見就能保持現況。

  就像他知道管理者偶爾會注視他,湛藍色的雙眼流露出一種熟悉又溫柔的光芒,彷彿管理者在意他的感受或想法,所以忍住不去從他口中挖堀秘密;但這一切都只是管理者的陷阱與試探──只要他不去戳穿,他就能讓那個紅裙的小女孩在腦袋裡慢慢轉圈的嬌小身影多留一段時間。

  在他終究不得不失去她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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