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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有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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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巴奇有一個計畫──好吧,至少他本來有,真的有。

  不知道為什麼,從巴奇有記憶起,他的計畫一旦碰上史帝夫‧聽不懂人話‧羅傑斯,有九成──呃,巴奇也想不起來剩下一成有成功過嗎──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小時候巴奇教史帝夫遇到危險要快逃,他一身皮包骨、風吹就倒,不要逞強給自己找罪受,誰想到那個臭小子非但不逃,反倒挺起單薄的身板硬是往前衝,每每撞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還理直氣壯回嘴,「逃了一次就會永遠逃避,所以我不會逃!」

  好吧好吧,巴奇早就知道如果光看正義感和骨頭硬,靠史帝夫拯救世界都沒問題。雖然理想是美麗、現實是殘酷,反正有巴奇看著他,再怎麼危險困難巴奇都會擋在他前頭,確保史帝夫安然無恙。

  為此巴奇沒少挨過惡霸的拳頭,只不過後來變成別人挨他的拳頭。

  長大之後,史帝夫的找死等級隨之上升。

  他不管不顧地硬是要參軍,也不想想自己光長個子──雖然也不怎麼高──不長肉,兒時的一身病痛也不見好轉,還是瞞著巴奇偽造身分去體檢好幾次。第一、二次巴奇氣得不輕,吼著史帝夫想死不如現在就讓巴奇掐死他一了百了,卻也慶幸體檢人員還有人性沒讓史帝夫混水摸魚應徵入伍。

  等到第四、五次後,巴奇心知肚明,史帝夫不可能上戰場,只要有一點良知,沒人會讓體弱多病的小個子通過體檢;巴奇這才鬆一口氣,在史帝夫垂頭喪氣捏著體檢單回家後,想盡辦法讓這個失意的小子開心起來。

  然後,巴奇就入伍了,一○七步兵團的巴恩斯中士報到。

  再然後,巴奇渾身是傷在納粹集中營的實驗床上感謝上帝,史帝夫永遠、永遠不能參軍。

  最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一睜開眼就是七十年後,史帝夫不但上過戰場,和他並肩作戰過──咆哮突擊隊聽起來挺不賴,可惜巴奇不記得那些同伴,他為此感到深刻的遺憾──還成了美國隊長。

  早在他從軍步入戰場的那一刻起,他就當作自己已經死了。他有很大的機率比家人先走一步,砲彈可不長眼。但是他仍舊不可避免地,為了時間帶走他大部份的家人偷偷傷心了幾天。

  是的,大部份的家人,並非全部。

  因為還有史帝夫,所以巴奇面對新世界並未懷抱太多恐懼與疑慮。

  巴奇會萌生這股感慨全是因為史帝夫的舌頭,是的,就是舌頭,粉粉嫩嫩,平時看見女孩就笨拙的不得了、此時卻靈活的像一隻巴不得伸進巴奇喉嚨裡的手;巴奇不會說它看起來很美味,好吧好吧,它嚐起來實在比看起來美味多了。如果不是史帝夫吻得他喘不過氣,糾纏吸吮巴奇舌頭到幾乎疼痛還發出情色的嘖嘖水聲的話──巴奇簡直要向史帝夫高明的吻技致敬了。

  這可真是……完全超出他的想像。

  而且很糟糕

  巴奇的計畫可不是這樣寫的。

  他的計畫很完美,史帝夫出三天任務,克林特在最後一天來找他玩。

  為什麼是最後一天,因為克林特他媽的也要出任務啊!

  其實巴奇在羅曼諾夫的保證下,已經讓史帝夫勉強同意他加入一個一天來回的小型任務,沒有生命危險,沒有恐怖份子,就只是單純的物資調度什麼的,時間安排在史帝夫出門的前一天。

  巴奇為了執行任務去了一趟史塔克大樓作左手保養,準備出任務的克林特帶著東尼新研發的箭頭走進地下室。三個嘴巴不安份的男人就這樣湊在一起了,在閒聊兼保養左手的時候,不知不覺,巴奇就約好一個熱情放蕩的酒吧之夜。

  事實上,巴奇還蠻期待的。

  要知道他可是男性賀爾蒙步行機,要不是神盾局上下的女孩沒人不知道他和史帝夫的關係,找到一位漂亮可人的女孩和他進行一場浪漫約會根本不是難事。

  三人說好這件事不告訴波茲女士、羅曼諾夫……以及史帝夫。

  東尼警告賈維斯將談話保密,但是當天下午東尼就發了一段影片訊息告訴巴奇和克林特他去不了。影片內容簡單明瞭,波茲女士正面給東尼一拳,背景音效是波茲女士的怒吼,「我文件都處理不完了,你還有心思跑去酒吧!」還有東尼不斷解釋自己是陪巴奇去重返社會的求饒聲。

  巴奇抖了抖,同時為看起來一直那麼高雅美麗的波茲女士能夠發出那種高亢尖銳的聲調感到驚奇。

  任務平安結束,克林特和史帝夫也跑了外勤。

  巴奇無所事事獨自在家待了二天,第三天晚上克林特如約抱著一袋衣物敲響史帝夫家的大門。

  那個替他備好一套緊身黑皮褲和V領針織衫──克林特的說法是:老兄,女孩可看不上只穿T恤加牛仔褲的男人。不必道謝,我知道你衣櫃只有這些,我們可是認識兩年了──的金髮弓箭手非常懂得玩樂,一晚上就帶著他跑了兩間酒吧;巴奇得一邊應付女孩們──他依舊像七十年前一樣受歡迎,這點讓巴奇暗自開心了一把──把寫著一串數字和名字的小紙條──撕裂嘴巴他也不會告訴別人那些小紙條被男人趁亂夾了幾張──遞給他,一邊確保喝得爛醉到快要上吧台跳脫衣舞的克林特的每一件衣服都還完整無缺穿在身上。

  如果巴奇還想看見克林特的腦袋在脖子上,他就得在羅曼諾夫──巴奇現在知道她和克林特在一起,她總是對巴奇笑得很溫婉卻沒像克林特那樣鬆口讓他叫她娜塔莎,而她也總是稱呼他巴恩斯──發現克林特頸邊多出來的吻痕消失前,把這嗨翻天的小子藏好。

  好不容易拖著克林特回家,嗯,史帝夫和他的家,巴奇實在也醉得不輕了。

  考慮到他的計畫一旦遇上史帝夫‧腦袋有黑洞‧羅傑斯,就沒有成功過,所以一匯報完任務就提早回家的史帝夫──巴奇強烈抗議,按照行程,史帝夫應該明天中午才回來的!──看見一地披薩空盒和東倒西歪的啤酒瓶子,還有為了最後一瓶啤酒的所有權在沙發上大打出手的巴奇與克林特──也是合情合理的發展。

  兩名醉醺醺的優秀特工打爛不少傢俱,史帝夫費了一番勁才把殺紅眼的兩人分開。

  史帝夫不得不把克林特拖進浴室打開冷水讓他獨自待一會兒,在確定克林特尖叫完不會衝出浴室再度發瘋後,史帝夫到廚房拿了一個冰袋,走到乖乖坐在餐桌座位上發呆的巴奇側邊,輕輕按住巴奇腫脹的臉頰。

  「明、明天就、就會消失。」巴奇大著舌頭嘟嚷,他對此非常有經驗,摶擊練習時可沒人會手軟,而那些瘀痕和現下過量攝取的酒精從沒能留到第二天早上。

  「我知道,」史帝夫輕柔地揉散那些瘀痕,「但我想這麼做。」

  溫熱的指尖和湛藍的眼珠讓巴奇全身暖洋洋,酒精一定對他產生不少影響,哪怕他有血清加速新陳代謝,至少他現在還是醉得暈呼呼的。

  否則他也不會和克林特先從棒球比賽判決開始吵架到為了啤酒打架。

  這絕對是一個壞主意。

  巴奇舔了舔嘴唇,無法控制自己的手指按住史帝夫在他臉上移動的那隻手。他能感覺到史帝夫的手指停頓一下,然後用一種緩慢到幾乎難以察覺的速度抽離巴奇指間。巴奇腦袋發熱──絕對的──抓緊對方修長的手指,讓它們夾著冰袋蓋回他的臉頰,並且為那種舒適冰涼的觸感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

  周圍太過安靜,巴奇能聽見史帝夫用力吞咽的聲音,他迷迷糊糊微笑著,為了尋找史帝夫佇立的位置而昂起頭,只是他看不清楚對方的樣子。

  「我很想你。」巴奇咕噥著,這是實話,他真的很想史帝夫,兩天半不見這個總讓他擔心害怕的臭小子;就算史帝夫是美國隊長,他還是巴奇認識的那個史帝夫,巴奇對他的關心不會因此減少一分半釐。

  下一刻,一股柔軟的壓力覆蓋他的嘴唇,他嗅到松香的清新,嚐到蘋果的甜味,當他意識到有什麼在唇上蠕動時,巴奇毫不遲疑地張嘴讓對方軟熱的舌尖滑入口腔。

  太糟太糟了。

  幸福,溫暖,安心,以及源源不絕的快感衝擊了巴奇的胸口。

  感覺實在太好,好到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這個──

  史帝夫突然退開一步,連帶著水滴的冰袋都放到桌上了。

  巴奇愣愣看著那個眼角發紅、嘴唇發腫正在小聲喘氣的金髮男人,完全沒有發現他在對方眼中也是相同模樣。

  「我全身都濕透了,羅傑斯,你得想點辦法。」克林特發出沉重的腳步聲從浴室走出來,也不管自己全身都在滴水就一屁股坐在巴奇對面。

  「我拿衣服給你。」史帝夫隨口應了聲,從巴奇身後走過時,悄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就鑽進自己房間。

  史帝夫確實應該感到抱歉,不過這一回巴奇錯的更多。

  所以巴奇不想聽見史帝夫為這件事向他道歉。

  「我們,沒事吧?」克林特嘶啞的聲音勾回巴奇注意力,前者指指自己鼻青臉腫的慘況再指向他。

  「這有什麼。」男人吵架不比女孩抓破臉揮巴掌,動拳頭不過小菜一碟,打完就沒事了。「不過,你得幫忙收拾──」巴奇比了一個手勢,基本上已經半毁的客廳正甜蜜地朝兩人發出呼喊。

  克林特爽快地承應,等他換好衣服,隨即加入史帝夫和巴奇的收拾行列。

  巴奇時不時瞄了史帝夫好幾眼,後者明顯閃躲他的目光,一旦對上他的眼睛,巴奇還沒說話,史帝夫就一臉罪惡感地撇開頭去做別的事。

  而巴奇對這種狀況感到反胃與不適。

  他們不能總是裝作史帝夫的目光沒有追逐他的背影,假裝史帝夫完全沒有期盼他恢復成那個愛著自己摯友的巴奇。

  他們選擇漠視大象,在私下相處時不由自主橫隔出一道看不見的距離。

  這不對,他和史帝夫不應該變成這樣,他們曾經無話不談,也曾經是彼此的依靠。

  巴奇覺得應該和史帝夫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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