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卡得有點久....因為我很少生病,就算發燒也不覺得太難受
總之我太強壯了(?),所以生病的感觸太少
然後對不起en大德,劇情和您想像的出入很大啊(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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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mmy?」迷迷糊糊,Sam聽見Dean的聲音忽遠忽近。

  「醒來,兄弟。」這次,Sam感覺到一個發燙的物體扶住他的手臂,輕輕搖晃他。

  忽然,Sam翻起身,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敢相信Dean還在他身邊般輕輕喊了一聲:「Dean?」

  黑暗之中,Dean看起來像一道影子,Dean伸手在Sam睡亂的捲髮上揉了一下,「我怎麼會有一個娘娘腔弟弟,作惡夢就哭得像小狗一樣。」Dean發出微弱的笑聲,慢慢拉開距離退回自己那張床。

  「我、我吵醒你了?」Sam侷促不安抹過臉頰,乾爽的觸感讓Sam意識到Dean僅是調侃他,Sam並不是真的在哭。

  「放輕鬆,我只是起來倒杯水,不干你的事。」

  Dean的話半假半真,如果只是喝水,Dean不需要吵醒他。

  Sam扶著額頭,驚慌失措想著自己方才作的夢到底是真是假?是他的慾望煽動成形的夢境?還是真正發生過的事?

  不過Sam馬上打消這個想法,他不會不顧Dean意願強迫Dean任何事。Sam知道Dean有多麼重視家人。從Dean提起父親的語氣、由Dean論及母親的神情,還有Sam不經意看見Dean望著他的眼神。當Dean回憶談論這一切事物時,Dean閃閃發亮的雙眼就像他擁有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所以他不會,他絕對不會順從自己卑劣的欲望去打壞Dean小心翼翼想要保有的溫暖。

  那就只是一個夢──一個骯髒羞恥的夢。Sam緊咬牙關,為自己弗遠無盡的卑劣感到不齒。但是Sam記得夢裡的自己激動難堪,他害怕自己從囈語間透露出什麼。

  Sam不能確定,他小心打量Dean的表情,可是他看不清楚,黑夜像一張巨大的網阻隔纏繞在Sam與Dean之間。Dean的輪廓如此模糊,Sam可以看見Dean穿著一件洗舊泛白的黑色T恤卻看不見他哥的表情;用力眨幾下眼,Sam確定Dean還在眼前時忍不住伸手想要感覺他的兄弟確實還在。

  Dean很快地避開Sam,好像在黑暗中也能看見他弟尷尬失望的表情那樣飛快爬回被窩裡,「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Dean翻過身,將背影留給Sam。

  Sam默默躺回自己位置,心中為Dean的一舉一動忐忑不安。Dean在閃躲他,很明顯Dean避開Sam伸向他的手。Sam告訴自己不需要在意,Dean或許是睏了,並不是Sam惹他討厭,Dean重視親人勝過一切,Sam沒有做出格的事,Dean不會毫無理由討厭他。

  Sam抓緊被子,只要關係到Dean的任何一件事,他總是患得患失。他不想被Dean厭惡。他為什麼是這麼可悲的男人?擅自愛上Dean,又自以為是地為得不到回應而痛苦傷心。

  Sam不想再這樣下去,不停的為自己感到悲哀,不停為自己綣戀Dean卻什麼也辨不到反覆自我厭惡。愛一個人不該如此苦痛掙扎,Sam知道自己可以做得更好,好得讓Dean因為有他這個兄弟而驕傲,好到Dean就算不同意、也不得不承認有Sam在身邊能令生活更完美。

  就算明天Dean堅持原訂計畫,他只要堅定立場,光憑Dean的身高體重也不可能把大他一圈的Sam硬壓進Impala裡送得遠遠。

  正面思考非常棒,Sam甚至不覺得失憶是什麼大問題了。他的腦袋或許忘記怎麼狩獵,但是身體不會忘記二十幾年鍛練出的經驗,只要給Sam一點時間,Sam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駕輕就熟回到本行。事實上他真的從來不認為失憶造成過什麼困擾,只要和Dean在一起,Sam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

  發現他的決定之後,Dean會頑固地皺起眉頭、用著毫無禮貌但不能動搖Sam的詞彙想要Sam打消念頭。Sam一直覺得Dean很神奇,到底要在什麼樣的生活環境下,才能培養出一個思想天馬行空、邏輯混亂卻又恰到好處的人?

  但是Sam喜歡這樣的Dean,他喜歡Dean對他發怒,喜歡Dean像今夜一樣嘲笑他直到笑到流出眼淚。該死的,Sam甚至喜歡Dean穿的那件淺棕色T恤,那讓Dean麥子色的肌膚看起來幾乎閃閃發光。不是說Sam對Dean穿黑色有什麼偏見,黑色會把Dean的雀斑突顯出來,當然,Sam也很喜歡Dean的雀斑,那些飽受陽光洗禮的小點,好幾次都令Sam差點把持不住想用嘴唇去確認它們落在Dean臉上是否依舊那麼溫暖。

  ──差點睡著的Sam猛然起身,他翻開棉被跳下床,動作之大還差點撞倒床頭燈。但是鄰床的Dean沒有像往常那樣反應迅速地隨之起身,Dean甚至連一個轉頭的動作都沒有。

  太不尋常了!

  就像Sam突然意識到Dean睡前明明穿著淺淙色衣服、方才Sam卻看見Dean身上是一件黑色衣服一樣異常!

  Sam搖晃Dean肩膀,在觸碰Dean的第一時間發現他哥全身冰冷,黑色T恤已經濕遍大半黏膩地貼在Dean身上。Sam心裡打過一陣寒顫,急忙湊上前去聽Dean的呼吸聲,確定Dean淺淺的鼻息才把提在喉嚨的那一口氣吞下去。

  緩緩靠近Dean,Sam可以看見他哥正在發抖,極度高燒過後身體自保機制讓Dean大量出汗,Sam猜想這就是Dean半夜起床的原因。Dean必需換掉汗濕的衣服以及補充水份。Dean顯然不會告訴Sam這件事,要不是Sam的囈語不得不讓Dean從夢境中拉出Sam,有可能到明天早上Sam才發現Dean仍在燒發。

  Sam暗自責備自己的粗心,早就知道Dean還有傷,也知道Dean身體再強壯也還是病人,淋雨只是加重身體負擔,在沒有熱水和暖氣輔助的情況下,Dean只會病得更重;但是Dean掩飾得太完美,Sam完全沒有發現Dean寧可磨損自己的健康也不願讓人看見他的弱點。

  Sam又氣又心痛,為什麼Dean就是不肯讓自己好過一些?為什麼Dean就是不願意依靠Sam、依靠他唯一的兄弟?

  隨即Sam意識到Dean為何不說了,因為Sam不是普通狀況。昨天Dean不是忘記灑鹽線,而是Dean以為Sam會接手處理這件事,在Sam有記憶的時候,顯然Dean全心全意相信他弟能處理好。可是現在的Sam需要Dean看顧,至少Dean打從心底這麼認為。

  Sam搖開讓自己消沉的悲觀想法,現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站在他生病的哥哥床前探究自己不被信賴的問題,更優先處理的是照顧Dean。

  伸手探了探Dean的額溫,Sam知道Dean仍在發燒,只是不那麼燙了。這時候Sam好慶幸自己的失憶是選擇性而非全盤性。至少他知道怎麼照顧病人,知道怎麼讓生病的Dean舒適起來。

  抽出乾淨上衣,Sam倒一杯水坐在Dean床沿。重量讓床墊緩緩傾斜,Dean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睛,Sam把手臂穿過Dean頸部,扶住Dean汗濕的髮間,柔聲哄著他哥:「Dean,醒一醒,你得喝點水。」他得防止Dean出現脫水狀況,倒水時Sam看見Dean換下的衣服,濕搭搭地皺成一團藏在Dean床頭和牆壁之間。

  Sam無暇生氣,他小心翼翼哄著Dean張嘴喝水,Dean迷迷糊糊半睜眼,看起來像在抱怨什麼一樣喃喃自語。Sam聽不清楚,只得靠近Dean紅得嚇人的嘴唇,任由Dean發燙的氣息撫過他的耳際。

  「別吵……睡……」Sam勉強聽見這幾句,知道Dean不是真正清醒。他不確定Dean中途是否吃過藥,不敢再拿藥丸給他。

  「Dean,你需要這個。」Sam把杯沿貼在Dean唇上,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在抖,幾顆水珠濺上Dean嘴唇,Dean下意識舔拭嘴唇上水珠的動作差點讓Sam打翻杯子。

  Sam不得不放下Dean,輕手輕腳退到一旁,連作好幾個深呼吸控制心跳,過一會兒才重新回到Dean身邊,不知道在說服自己還是告訴Dean,啞著嗓子輕道:「……Dean,我得替你換下衣服,這很重要。」

  Dean沒有回答Sam,他只是歪著頭深深陷入枕頭裡。這早在Sam意料之中,Sam掀起Dean也濕一大半的棉被,沒理會Dean微弱掙扎拍開Sam手臂的動作,Sam吞了一下,伸手去拉Dean衣擺,Dean突然睜開雙眼猛然起身、用著Sam意想不到的力道抓住Sam左手。

  Sam在Dean眼裡看見驚慌──Dean神情警戒地瞪著Sam,Sam怔了一下,不懂為何Dean流露出這種表情,Sam心裡很受傷,但是他按耐住喉嚨發酸的感覺,鬆開手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嘿~兄弟,你衣服都濕了,得換一件。就讓我照顧你好嗎?」

  Dean神色恍忽,雙眼仍舊盯住Sam不作反應。

  Sam重覆說一次,Dean如夢初醒般看了看自己又望著Sam,吶吶喊一聲:「Sammy?」

  「是我,」Sam左手輕輕搭上Dean的肩,Dean這次沒有拍開他。「嘿,你生病了,我可以照顧好你,就讓我來好嗎?」

  Dean沮喪又虛弱地垂著頭,「操。」一邊脫下衣服,忍不住又罵了一句,「操他媽的感冒,比巫術還難纏。」

  Sam連忙拿起毛巾,在碰到Dean前就被他半醒的兄弟一把搶去。

  Dean隨便在身上擦了兩下,撿過Sam放在床邊的衣服套上。

  Sam見Dean倒頭又要睡,趕緊制止他,拿起水杯塞到Dean手心,「你得喝水。」

  Dean瞪他一眼,咕噥一句:「娘娘腔。」但還是把水喝完。「可以睡了嗎?」Dean搖晃空杯,丟回Sam手上沒好氣說了一句。

  Sam搖搖頭,伸手去拉Dean。

  「又怎麼了!」Dean試圖掙扎。

  「到我床上睡。」Sam這次沒讓Dean掙脫,「你的床和被子都濕透了,不能再睡。」Dean還太虛弱,Sam可以看出Dean只是強打起精神,眼睛裡的疲倦卻怎麼也抹不去。

  Dean愣一下,隨即反問Sam:「你睡哪裡?」

  「沙發,我猜。」這句話只是在安撫Dean,Sam根本不打算睡,他想要看好Dean,確保他哥夜裡需要喝水或是擦汗這些瑣事。

  「Sam──」

  Sam馬上打斷Dean的反駁,「Dean,你需要它。我比你強壯,睡一晚沙發不會要我的命。不要跟我爭論,你知道我是對的。」

  Dean沉默一會兒,Sam知道Dean會被說服。果不其然,Dean詛咒一句翻身下床,費好大力氣才讓自己站起來,推開Sam想扶他的手,認命爬上Sam的床。

  一沾到床,Dean就像失去所有力氣一樣橫倒在床上。

  Sam好氣又好笑,輕手輕腳幫Dean調整睡姿。

  Dean閉上眼睛任由Sam抬起他的手腳,Sam看著Dean顫抖的睫毛,忍住在Dean額頭落下溫情親吻的念頭,退開一步準備下一個動作。

  他得做一個冰袋給Dean用,Sam記得櫃台旁邊有一個小冰櫃,或許有他需要的東西。

  拿起外套錢包,Sam換好衣服準備開門下樓時,Dean突然喊一聲:「Sam。」

  意外Dean還沒睡著的Sam轉身應了一聲,Dean躺在床上面向牆,悶悶不樂說著:「你才沒有比我強壯,你就是個見鬼的大腳怪,只不過大腳怪不會生病。」

  Sam被Dean孩子氣的抱怨逗樂了,他發出笑聲,他知道這會讓Dean生氣,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晚安,Dean。」祝你有一個好夢。Sam嚥下最後一句,Dean聽見只會嘲笑他是個大女孩,他可不想讓Dean再耗費所剩無幾的力氣來回嘴。

  Sam關上門,踏著輕快的腳步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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