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再來該一次,我沒有存稿了,更慘的是
"我想寫的橋段寫完了~接下來完全沒有想法"
啊哈哈哈哈~~~~然後3米可以再娘炮一點(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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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弟弟,唯一的兄弟,從我四歲開始,保護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窗外下著大雨,一大片陰影透過玻璃佔據了窗前的桌椅。窗檯上的鹽線仍舊堅守崗位寧靜平等地注視一切。

  Dean坐在陰影之中,指節像是隨意在滑鼠滾輪上滑動,雙眼直視筆電發亮的銀幕沒有看向坐在床沿翻看日記本的Sam。

  「黑夜中會出現所有人類意想不到的怪物,」Dean的聲音只比雨聲大一點,Sam必需很努力才能把Dean的每一句話聽進耳朵。

  Sam一邊驚奇著『老爸留下的日記本』的內容,一邊為Dean可能對付過書裡任何一隻危險的怪物感到難過。

  Dean沒有發現Sam的沉默,他自顧自地用著有點好笑的眼神瞥了Sam一眼,「你曾經為了廁所裡可能有怪物而非要拉著我陪你去洗澡刷牙大小便,持續了半年你才肯相信只要待在鹽線之中,我們就是安全的。」

  Sam將視線從Dean剛才交給他的日記本裡抬起,對上Dean因為回想起Sam兒時而不自覺溫柔的眼神,Sam回以一笑。Dean彷彿被Sam的笑容嚇一跳,臉色難看地移開視線,嗓音黯啞繼續說著:「好吧,總之你在十八歲以前,我們跟著老爸東奔西跑,到全美各地解決那些暗中傷人、取人性命的惡魔怪物;任何你想得出名稱的鬼東西,只要傷害人我們就衝過去了結它。直到你十八歲像個瘋婊子一樣吼著『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然後屁股拍拍溜到史丹福為止。」

  「嘿,伙計,你中間也省略太多東西了。」Sam皺起鼻子抱怨著。他想知道的遠遠不止這些,Sam知道自己口袋有幾張卡片,拿來支付生活開銷綽綽有餘的信用卡。但是沒有一張簽上他真正的名字,相信Dean也是如此。

  不過Sam很高興,他知道Dean這次沒有說謊,或許有所隱瞞,又哪有每件事都能一蹴可成,所以Sam選擇專注當下。Dean說的話和日記本記載的內容一樣超乎想像。惡靈、食人怪、殺人卡車、巫師等等,甚至連蟲都可以殺死人──但是Sam確定Dean正在說實話,不僅僅因為Sam想要相信他,腦中幾度迴閃的記憶都證實了Dean的『天方夜譚』不是空口白話。「呣,所以這是你的職業?我是指獵人這一行。」

  Dean為Sam的話愣了一下,隨即他就像再也受不了一樣大吼著:「老天!這也是你的職業,是我們Winchester家的天職!」Dean暴燥地耙過頭髮,每當Dean煩燥的時候,Sam總能看見他這麼做。「Sam,這沒有用,你不能因為東拼西湊想起些什麼東西,就像個想要證明可以自己出門購物的三歲小鬼一樣跟我一起去狩獵!」

  「我以為我才是史丹福畢業的那個。」Sam比了比自己的腦袋,「就算我摔壞腦袋,我也還是個獵人。更何況我腦袋清醒得很,事實上,我比你聰明而你知道這是真的。」

  「繼續自大下去吧~天才。」Dean發出一聲冷笑,順手將筆電蓋住。「在我們像小女孩一樣談心擁抱的時候,外頭那隻怪物可能正在撕裂另一個無辜路人的喉嚨或是挖出心臟。我不能及時幹掉牠都是因為你非得賭上自己安危,像Dennis(美漫Dennis the Menace-淘氣阿丹裡的小男孩)一樣拖著兩條蠢兮兮的鼻涕纏住我。」

  「Dean,公平一點。你的脾氣比Mr. Wilson壞多了。」

  Dean沒料到Sam會回嘴,愣了一下,隨即瞪著Sam罵出一句:「婊子!」

  「渾球。」Sam沒有多想就讓這句話溜出嘴巴,他聳聳肩,莫名地不覺得Dean會為此生氣。

  果不其然,Dean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伸手在Sam肩膀輕搥一下,然後轉身走進浴室。

  Sam突然意識到,就算他失去記憶,Dean Winchester這個男人也是他認識了一輩子的存在。Sam無法形容那份感觸,不僅僅是因為愛。就好像、好像Dean的名字甚至是整個身影都刻在他的靈魂之上;像一塊烙印,更像一枚輕輕落在那裡不能抹去的吻痕,親密甜美得令Sam全心全意寄託其上,無法自拔。

  這份夾帶喜悅與滿足的認知嚇壞了Sam。

  他一直都愛著Dean──以一個不算太熟識的人的立場,愛慕、暗戀著Dean。他想過細細喙吻Dean紅潤的雙唇,猜想它是否如Sam看上去的那麼柔軟;他幻想過將Dean擁入懷中,在每一個夜晚感受Dean柔韌軀體貼在他胸口的溫度;甚至、甚至Sam也期盼過雙手撫觸Dean的每一吋肌膚,用他的手指牢牢記住他心愛的人,直到世界終結也不會忘記為止。

  Sam對這些想法並沒有觝觸,他沒有一天不希望這個夢想成真。可怕的是,他完全沒有對自己兄弟產生情慾的罪惡感。Sam記憶中沒有和Dean在沙發上吵鬧的爭執,沒有每次打架過後尷尬又和好的兄弟情感。

  Sam甚至不明白十八歲的自己怎麼會想離開Dean?對於此刻的Sam來說,簡直比要他的命還來得可怕。

  憑著不可靠而且不確定何時回想起來的片段回憶,Sam瞭解到的部份那麼少,唯一能夠肯定的只有Dean總在他眼前,在他身邊。只要Sam回頭,Dean會給他一個親密卻不誇張的微笑,會用那雙佈滿細碎微小疤痕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又或者Dean走在Sam前頭,卻會時不時回頭張望,像是確定他的兄弟還在,眼角彎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彷彿全世界陽光都藏在那一對綠得驚人的眼瞳中,美麗得令Sam移不開視線。

  但是,這一切繾綣愛戀的基礎建立在極度不穩定的沙塵之上。那些渺小的、從Sam指隙間流失大部份的細沙是Sam二十五年的記憶。是令Sam深愛Dean愛到無法自拔的原點。Sam總算體認到他對Dean的愛意不是所謂的一見鐘情或者因為Dean身上無時無刻散發而出的驚人魅力。

  早在Sam失去記憶之前,Sam就已經深深愛上Dean──愛上這個血脈相連的兄弟。

  Sam猛然起身,呼吸不受控制地劇烈起來。

  窗外陽光因為雨勢顯得那麼微弱,浴室內Dean正哼著幾乎是刺耳的音樂。一切是那麼熟悉又完美,在這個只有他和Dean的房間,好像全世界都被雨聲遮蔽而靜止時間,這一方天地,就是Sam認知與想要的全部世界。

  Sam被喜悅與懼怕的情緒交替襲擊。他有多愛Dean,就有多害怕自己──害怕自己污穢骯髒的念頭會玷污Dean。Sam更害怕Dean知道他有多麼渴望自己兄弟之後,會用Sam無法支撐也不想承受第二次的噁心眼神看著他。

  好像Sam就是一個怪胎、是一隻怪物的眼神──Sam不想從Dean那雙綠得總是令他心動不己的眼睛裡看見絕望──Sam相信自己會被這個打擊完全粉碎,寧願自己從來沒有出現在Dean眼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Sam無法思考,他只知道他不能和Dean單獨待在一起──起碼現在不能。

  慌亂地丟下緊抓不放的日記本,Sam在Dean的外套口袋找出Impala鑰匙,費了好大努力才讓冰冷鑰匙不至於從顫抖的手上滑落;他根本喘不上氣,腦中除了馬上離開的想法,再也顧不上任何事情。

  趕在Dean走出浴室前,Sam輕關上房門,扶住牆面放輕腳步下樓,長廊外的雨勢正烈,Sam頭也不回跑進滂沱大雨之中,直接跑入Impala的駕駛座後,才鬆開壓住胸口的那一口長氣。



      ◆ ◆ ◆



  聽見拍打聲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Sam茫然從壓在方向盤的雙臂間抬起頭,車窗外仍舊是被大雨掩蓋的世界,唯一的光芒是一臉氣急敗壞、緊張兮兮死命拍打車窗的Dean。Sam怔怔地望著Dean的口型,聽不見聲音也能猜出他哥正滿嘴髒話還夾帶著無數次呼喚Sam的急迫不安。

  Dean全身都被雨水打濕,襯衫緊貼在Dean精實強壯的身體上,總是亂糟糟隨意亂翹的短髮失去生氣般軟軟垂在Dean額頭,那讓Dean看起來非常孩子氣,不像平時那樣囂張拔扈、唯我獨尊的模樣。

  然後Sam像被雷打中一樣,意識到Dean正在淋雨,不知道花多少時間站在大雨中,只為了找到Sam。

  「Dean,你會生病的!」急忙拉開門鎖,Sam根本不記得自己有鎖門,「該死的,你難道連把雨傘都找不到嗎?」

  一打開門,Sam馬上被Dean拖出車外,Dean抓起Sam惡狠狠將他甩在車門上,Impala沉重地晃動一下,Sam覺得背部傳來一陣劇痛,Dean雙手揪起Sam衣領,咬牙切齒地大聲咆哮,「你這見鬼的臭婊子,被狗咬掉舌頭還是突然變成啞巴了!出門跟我打聲招呼很困難嗎?有為難到你連字都想不起來怎麼寫,連一張字條都不留?」

  事實上,Sam就是坐在車內,哪裡都沒去。他沒辨法離開Dean太遠,他想留在Dean身邊的心情大過所有念頭,包括他骯髒不堪的欲望。

  所以Sam只是坐在車上,感覺不到時間流逝般,像一個傻瓜那樣呆呆坐著。以至於Dean並不是很困難地在停車場、Impala原來的位置上找到Sam。

  顯然Sam不是乖乖待在房間嚇壞了Dean,Sam知道Dean臉色蒼白不完全是因為寒冷造成。

  「我只是、只是想出來待著──」Sam腦袋中閃過千百種理由,Dean擰著眉心,Sam知道光憑這句話不能讓Dean滿意。「你看,我翻過老爸的日記本,知道自己是獵人──還有,知道了媽媽的死亡不是意外……」

  Sam明白自己說到關鍵字了,從Dean漸漸放鬆的神情,Sam知道只要再加把勁,就能讓他和Dean馬上離開這裡,回到溫暖的屋內不再淋雨。

  「我只是──很難接受發生過的一切,那很可能是我的──」

  「不是!」Dean甚至沒讓Sam說出那個單字,Dean眼神堅定望向Sam,重重地,像是要把力量隨著語言拋出那樣壓低嗓音,「Sammy,那不是你的錯,絕對不是。」

  Sam眼眶開始發熱,他必須很用力咬住下唇才能讓想哭的感覺淡去。Dean總是這樣將所有的信賴與關愛投注在Sam身上,用著最無私的親情緊緊包住Sam,保護他最親最愛的小弟不留一絲空隙,Dean就是如此重視、深愛著Sam。

  那和Sam需要、渴求的完全不同,所以Sam想哭,所以Sam心痛不已。Sam懷疑自己到底能夠假裝自己僅是Dean的弟弟多久?懷疑自己終究會因為看著Dean找到一個合適的女人而心碎至死?或著終有一天再也忍受不了這個位置而不顧一切強迫Dean接受他弟是一個變態怪胎的事實?

  不知道,Sam真的完全沒有頭緒。現在他只想牽著Dean的手,回到屋內讓這個總是支撐構成他世界所有一切的男人溫暖起來。

  不過Dean畢竟是Dean,Sam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牽到Dean的手,忽略他在學習走路又或者是在牙牙學語的年紀不算的話。Dean拍拍Sam的肩膀,用下巴指示兩人該進屋,而不是像兩個白痴一樣在大雨中談心。

  Sam知道Dean痛恨這樣,好像觸及心靈層面的任何話題都會讓Winchester兄弟變成兩姊妹一樣排斥。

  兩人默默進了長廊,轉向樓梯都不發一語。

  直到爬上台階,Sam才勉強找出一句話來打破沉默。

  「這就是我摔下去的地方?」Sam對掉下去這件事沒有任何疑問,頭已經不痛、手腳也沒有不方便的地方,他只是隨口問問,不想看著永遠得不到的人的背影暗自心痛不已。「我們為了什麼事吵架?」轉移注意力是Sam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Dean扭頭看著他,眉頭緊皺。「現在,這種情況?」扯了扯還在滴水的衣服,「真是一個問問題的好時機。」翻個白眼,Dean一臉受不了白痴的表情,但他還是回答Sam:「你看,我們總是吵架,就和剛才一樣──為了小事。」

  「我可不認為我們總是吵架。」Sam說的是實話,他希望Dean開心,希望自己能夠帶給Dean任何一切想要的東西,Sam打從心底珍惜愛護Dean,盡可能的,他會避開和Dean爭吵冷戰的可能性。

  「所以,你到底想聽見什麼?」Dean停下腳步,靠在牆邊雙手環胸直視Sam。「一週前的你活像一隻瘋狗一樣對任何事都不滿意,什麼事都有說不完的抱怨,那就是你,一個滿嘴廢話的小婊子。」Dean笑得並不真誠,看起來反倒像生氣。

  「嘿,」Sam小小地口頭反抗一下,Dean粗暴的回答有時真令人受不了,「我只是想知道,或許爭吵內容和我失憶有關,我總得想辨法讓記憶回復吧。我是說,我也是一個獵人、我們是一家人,我必需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不是讓你獨自面對一切。」

  這番話在情在理,Sam真誠地望著突然沉默不語的Dean。

  「你本來不這麼想的。」過了好一會兒,久到Sam以為Dean不會回應,Dean將視線放在Sam臉孔附近,卻不是直視Sam。「你就在這個位置,朝我大吼著,說你再也無法忍受這麼操蛋的生活,不能再忍受為了陌生人出生入死的獵人職業。」

  Sam瞪大眼睛望著Dean,喃喃說著不可能。

 「你以為你怎麼會摔下去?」Dean不以為然笑了一下。「因為那些刺耳的屁話,我不小心推了你一把。」Dean看起來很疲倦,彷彿他已經忍耐許久,總算能夠解脫一樣疲憊憔悴。「事實上你說的對,你不是我也不是老爸,你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Dean嘆一口氣,「你曾經說過我一個人也能幹得很好,我不否認,我只是不想。我也不是永遠都不告訴你,你看,我不但不讓你一起去解決狼人,還準備送你去Bobby家不是嘛。」

  「Dean,我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Sam羞愧到連頭都抬不起來,他不知道那個有記憶的自己是失心瘋還是一頭撞到樹上,居然對Dean說出這種話。

  「算了吧,Sammy 。」Dean拍拍Sam的肩膀,「等你全部想起來之後,終究會離開獵人這一行,就這樣吧,我們的家族旅行是時候結束了。」

  Dean走向房間,將Sam留在原地,Dean沒有關上門,他知道Sam終究會接受現實,然後離開Dean。

  Sam為自己傷害Dean感到痛苦,更為曾經做出這個決定、說出這番話的自己感到可恥──他怎麼可以在Dean需要幫助的時候丟下Dean,他怎麼能夠漠視Dean對親人的重視決意要走?

  Sam痛恨過去那個有記憶的自己,將所有退路斬斷,把自己推離Dean身邊。而今,Sam也不打算接受自己原有的安排,他要留在Dean身邊,無論過去的他說了什麼鬼話,他就是不願意離開D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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