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睡覺好想睡覺好想睡覺......
我為什麼又36小時沒睡咧......(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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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奏皇上,於北原傳來捷報。」
  「快,快傳。」

  昊帝放下手中奏摺,蒼白無血色的唇顫抖著,憂關國家存亡的捷報令他心驚膽顫
,向來他便不善處理國事,若非他還能夠多少明辨是非善惡,朝中國政可能早已大亂
,可惜此刻也不過是如同蓮花塘一般,肉眼見不著池底的污泥罷了。

  「燁鷙將軍已在五日前午時二刻率領大軍將外賊一拼掃盡,直破外賊城池並俘虜
近二萬的奴隸,此仗我軍大獲全勝,相信此刻大軍已在班師回朝途中。」

  御書房內只見昊帝安心地來回踱步口中喃喃說著『太好了』諸如此類的話,可能
是詞彙不多也或許是心底慌亂,反來覆去總是只說著這幾句話,而後又像是想到什麼
大聲叫喚。

  「來人啊!傳令下去即日起燁鷙加官厚祿官升二品,仝烈火官升三品,還有誰人
呢?怎麼想不到?啊!對了,霄弄笙怎麼沒有回朝呢?是發生什麼意外嗎?就算是死
了也該傳個消息回來。」

  說罷又開始來回踱步,御書房內一片寂靜,不多時昊帝停下腳步。

  「罷了罷了,待大軍回朝再問個清楚便是。」

  昊帝對於無法明白的道理總是草草了事,無法深入思考用心鑽明是他的天性,而
他向來不喜有人提點、那會令他覺得自己無能,所以一旁服侍的太監總是乖乖閉上嘴
、除非昊帝開口尋問。

  而昊帝雖然嘴上明說不再探究,但畢竟霄弄笙是他仍是太子之位時最敬愛之太傅
──霄彧的傳人,總是令昊帝多花份心思去關照,如今還能等待大軍回朝再探霄弄笙
的下落,要是就這麼巧、在戰場出了差池,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霄彧父女交待。

      ◎●◎

  遍地血污寸寸染在心裏,戰火無情侵蝕了城池,北原呼嘯的焚風吹過、不一時就
讓祝融之火增長,男子屍體上插著劍,在一旁哭泣的總是妻兒子女,屋瓦琉璃穨圮殘
破,遍地焦黑死寂。

  倒在一旁哭泣的女人小孩一個個被士兵抓著任人欺凌,或該說是天高皇帝遠,雖
說軍紀嚴明一律禁止擄帶婦女,但在上頭瞧不見的地方總會有人明知故犯,針對這一
點燁鷙並不嚴辦,可說是對士兵此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他而言這些不啻是收買
士兵賣命的方法之一;若是落在仝烈火手上又有所不同了,從小生長在優沃明朗的家
庭,雙親健在且父母恩愛,家中教育良好重視彝訓,對於有違倫常之事仝烈火向來不
輕饒,下屬若是有過錯卻不嚴以糾重、傳入旁人耳裏仝烈火心裏就不痛快。

  燁鷙與仝烈火就像是強烈的對比,一個是影、一個是光,可惜有光就有影、黑暗
之處未畢有光,而且仝烈火脾氣硬,凡事不符他大爺品德規範、絕無商權餘地。燁鷙
倒是好說話,雖然在常人眼中他是個拿翹的阿斗,但只要他大爺心情好、不在太歲頭
上動土外其餘都可行,有次甚至讓小兵討走了他隨伴在侍的寵妾。

  也不是對方開口,只是一次在燁府大宴賓客時有個小兵眼睛瞬也不瞬呆愣愣直瞧
著他懷裏花枝昭展的美人,雖然伴侍在身邊算得上是最久的一名美妾,而且事事都處
理得體、從未令他對她感到不耐。

  在燁鷙開口詢問那個小兵時,小兵的答案似乎令燁鷙很滿意,當下燁鷙就將自己
懷中的寵妾賞賜給他、並吩咐管家拿出一點錢給他倆做點小生意,在場的賓客事後討
論起此事,都不知所以然,唯一可解的答案大概就是燁鷙心情好吧!

  仝烈火與霄弄笙並肩走在爝火燒過的街道,沒來由仝烈火想起這段往事,在他身
旁並肩走著的霄弄笙一言不發、雙眼漫無目的掃過空蕩蕩的街,兩人對彼此都沒有開
口說話一事完全沒有注意。

  「戰爭,真是使人心寒……」
  「是啊!」

  看著遍地瘡痍,霄弄笙淡淡吐出一句話,仝烈火也心不在焉應了一句,而後兩人
又沈默不語走著。

  一路各懷心思,對已成知交的兩人算是很難得之事。

  直到一道尖銳的嘶吼聲劃破空氣,才拉回了仝烈火與霄弄笙的思緒,仝烈火回神
後第一眼便是見到霄弄笙匆忙跑向發出聲音的房子,一道白色的影子就這樣消失在仝
烈火琥珀色的視線內,此刻仝烈火直率的心中並沒有多想什麼,甚至一邊追著跑得不
算慢的霄弄笙、一邊還在回想著當初在燁鷙府中那個小兵說過什麼話,但在三年後只
要仝烈火一想起此刻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適時追上霄弄笙,明明
他可以辦到。

      ◎●◎

  霄弄笙白色的身影沒入一棟並不算小的房子,一身鎧甲未除的仝烈火因早已習慣
鎧甲重量,不多時便追入霄弄笙進入的房子。

  由外觀而論,在柯戒城池尚未攻破時,此棟屋子主人就算非達官貴人也必定是大
富之家,門戶高大氣派不說,大門兩旁石獅威峻俊猛,玳瑁樑柱一體成形,浮雕刻壁
,上等薄紗繞柱,園中依稀可見種植過奇花異卉,相信此間在全盛時期足可比擬北都
第一權勢──燁府,可惜一切都歷經戰火摧殘,美景不再。

  「真糟,不知弄笙跑到何處?」

  過大的宅邸靜懧地像完全沒發生任何事,但仝烈火親眼瞧見霄弄笙純白的背影如
迅雷般閃入這裡,要說仝烈火跑錯地方、那是絕無可能,可偏生整個府邸幾乎讓仝烈
火繞遍了,卻連個影子也沒有,更遑論有什麼聲音。

  「奇怪,明明瞧見弄笙跑著進來。」

  再度左右張望一番,圓池搭著拱橋,池中涼亭沒人,走過雕花步道左右無聲,穿
過中庭步向後院,片地焦黑。任憑仝烈火橫看豎看、整個佔地廣大的府邸沒人就是沒
人,連池中玩賞用的鯉魚都消失無蹤。

  無可奈何,仝烈火放棄獨自尋找霄弄笙下落的工程,事到如今只好回營讓燁鷙叨
唸諷刺個幾句,再加派人手出來巡城。事情會弄到這個地步就該仝烈火讓燁鷙抓個話
柄正著,誰叫他和霄弄笙還在士兵巡城掃蕩殘黨時,兩人連隨從也沒帶就獨自到處閒
蕩,雖然說是霄弄笙提議想入城看看、但沒有阻止事情發生的他也是同罪。

  現在仝烈火倒也不是害怕回去後要看燁鷙臉色,擔憂的是若是離開後霄弄笙獨自
在這府中徘徊著尋著他或者是在此刻發生什麼意外而他又湊巧不在這裏了,叫霄弄笙
一個文文弱弱的書生該怎麼辦才是。

  正當仝烈火來回踱步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突然身後有人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仝烈
火一個強烈的直覺即刻感到大事不妙,因為他知道身後之人絕不是霄弄笙,在慌亂中
他竟然忘了防備,此刻就算是當場斃命他也怨不了別人。

  「你為何獨自一人在此?聽士兵說你現在該和霄大人在一起才是。」

  好耳熟的語調,這種趾高氣昴不可一世的口吻似乎是燁鷙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一貫
作風,果不其然仝烈火一回頭便把燁鷙這副高傲又討厭的嘴臉盡收眼底,似乎在誇耀
什麼一般、身後還帶著一隊士兵似乎是在巡城,說穿了還不是怕死想拉一整隊的士兵
做替死鬼。一如往常的失禮與噁心的嘴臉,此刻看在仝烈火眼底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仝烈火的眼神中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欣喜,如獲大赦的笑容讓一向深知被別人厭惡的燁
鷙在心中受驚不小,不過燁鷙仍舊是燁鷙,他的表情向來不會洩露他的內心,他還是
裝做一臉不明究理,繼續精釆地誤導自己在仝烈火心中的程度。

  「怎麼?你是被石頭砸壞腦袋是吧!我在同你說話、好歹也出個聲。」

  燁鷙一貫嘲笑式地將薄傲的嘴角揚起,他最清楚用什麼方法能令仝烈火氣得牙癢
癢又無能反駁,果然,仝烈火原先看起來有些欣慰的眼神馬上轉暗,雖然臉上不動聲
色,但燁鷙知道自己又再度破壞仝烈火的好心情。

  光是這一點,今日出營巡城已讓燁鷙感覺有所價值。

  算是略為舒解近日受仝烈火與霄弄笙的悶氣。

  近來仝烈火和霄弄笙已到達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境界,讓燁鷙無論從那一方開
始下手都不是,尤其只要是和霄弄笙在一起、仝烈火就變得十分難以挑釁,這些日子
以來令燁鷙白白喪失許多機會,不論是針對霄弄笙或是仝烈火,兩人都是一起見招拆
招,讓燁鷙總是皮笑肉不笑地訕訕離去。

  「你和霄大人兩人真是勇者無懼,城中賊寇未清、你倆人就連隨從都不帶,只有
仝副將你帶了一把長劍便入了城,你倆人的這份膽量真是令人佩服。」
  「燁將軍過獎,我和霄大人只是隨興走走罷了,怎堪稱得上勇者二字。倒是燁將
軍您辛苦了、帶著大隊士兵巡城很是累人,像燁將軍一般身先士卒的將領也是少見,
下官得向您多學習才是。」

  兩人皮笑肉不笑寒暄一番,各自心中都打著如意算盤,燁鷙心裏在想什麼、仝烈
火不知道,但仝烈火心裏在想些什麼、燁鷙倒是摸得一清二楚,反正不外乎是下次要
讓他知道厲害此類云云。

  「對了,方才的問題你還未答覆我,為何你獨自一人在這兒?」
  「燁將軍,提及此事請恕屬下有個不情之請。」
  「且說,我可以考慮。」
  「是關於霄大人之事。」
  「哦!霄大人……」
  「是,方才屬下與霄大人在附近走散──」
  「啊────」

  仝烈火話未說完,忽然聽見不遠處又是一聲驚叫傳出,高亢尖銳的叫聲、仝烈火
馬上聽出就是引得他和霄弄笙進入這棟宅邸的聲音。仝烈火與燁鷙同時望向聲音的來
源、內室深處的閣樓,這次有了燁鷙和一隊士兵在場,相信要找到霄弄笙也非難事一
件了。

  果然,仝烈火話未出口、就見燁鷙疾如林般指揮士兵分散查看四周,帶著兩名士
兵也不問問仝烈火是否追上一個箭步就往內室閣樓直奔,無與倫比的迅速還真令仝烈
火吃驚燁鷙的行動能力,何時見過燁鷙如此勤奮?

  五年來,不曾有。

  想再多也只是枉然,更何況此刻不該思考這些無關緊要之事,霄弄笙的安危在仝
烈火心中才是第一順位,仝烈火即刻追隨在燁鷙身後,心中不斷祈禱霄弄笙該要平安
無事才好。

  無心注意一旁景物,仝烈火迅速追上燁鷙,此時又在閣樓內傳出一聲驚呼,令仝
烈火心中越發不安,反觀一旁的燁鷙倒是越發冷靜,一雙黑而深邃的眼微微發出光暈
,似乎有著千百個念頭在其中轉繞,幸虧近在咫尺間的仝烈火一心掛念著霄弄笙並未
看穿,否則此後燁鷙的樂趣可會大為減少。

  「不要,不要過來!快來人啊~~~~!」

  尖銳而高亢的聲音決非霄弄笙,仝烈火與燁鷙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對嗓音的主
人肯定是女性無誤,燁鷙向身後兩名士兵比個手勢、四人悄聲潛伏到了閣樓房門外,
也清清楚楚聽見了房間內兩男一女的對話。

  「這位官爺,請您自重,在下身後的這位姑娘並不願意。」
  「少在那兒跟大爺囉哩囉嗦了,反正這個娘們大爺是看上了,只要你乖乖把她交
出來,大爺就不怪你這臭書生壞了大爺興致。」
  「此言差矣,您並未擁有掌控他人之權利,在下心想,這位姑娘有權不隨您去。

  「我不要,我才不要隨這粗魯漢子去,我與家人走散,只好回故園等候家人來尋
,那知這個無賴竟尾隨我入內,見四下無人便想欺侮人家。」

  仝烈火與燁鷙分別由殘破的窗隙看見霄弄笙和一名身著柯戒軍裝手摯兵刀的士兵
對峙,而在霄弄笙纖瘦的身後又探出了一名衣著凌亂卻不失韶秀的女子,由三人談話
便可聽出,姑娘在呼救時引了霄弄笙來到,在三人僵持不下時、又用呼救聲引導燁鷙
等人找到霄弄笙。

  『現下該如何是好?總不能貿貿然闖入。』

  悄聲招呼著燁鷙,仝烈火用著唇形讓燁鷙會意,只見燁鷙二話不說,點了點頭卻
沒有行動,弄得仝烈火一陣心急。眼看柯戒兵手中白晃晃的刀子在霄弄笙面前左右晃
動,仝烈火深怕一個不小心刀子就招呼到霄弄笙身上,簡直就讓他比五年前十八歲第
一次上戰場時還緊張。

  「喂!大爺可不管你這個臭書生打哪兒來的,大爺只曉得刀劍是不長眼,一個沒
弄好、要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就算是死,在下也不能讓開。」

  相較柯戒兵的煩燥、霄弄笙仍是一片坦然,無塵無垢的瞳孔直直凝視對方,表達
出強烈的決心,霄弄笙絕對無意不將對方放在眼裏,但在門外的仝烈火與燁鷙一聽馬
上知道大事不妙,在對方慾念攻心的情況下,說出這些話無疑是自尋死路。

  「好!你當真惹大爺動氣,你這個窮酸書生想死,大爺就成全你。」

  語畢,柯戒兵紅了眼,手起刀落、絕不容情。

  霄弄笙一見情形不妙,一個轉身便將背部向敵、將身後女子擁入懷中,完全將生
死度之於外。

  『不好。』

  在門外仝烈火和燁鷙心中同時動了念頭,仝烈火趕忙起身、第一個念頭就要衝入
房內,誰知燁鷙動作更為迅及,一把將起身較晚的仝烈火撞開。只見原本兩手空空的
燁鷙拔出腰帶內漆黑軟劍、一腳踢開木門,嘴裏沒發丁點兒聲音,一劍就這樣向著不
及防備的柯戒兵背部砍下一道長疤。

  只聽得柯戒兵怪叫一聲,便沒了下文軟癱在地。

  霎時間,血如泉湧般濺了燁鷙一身,燁鷙倒是一臉蠻不在乎,順手用黑袖在臉上
抹過,連劍也沒來得及收、大步大步走向一身白袍的青年沒有絲毫猶豫。此情此景真
讓被燁鷙撞倒在地的仝烈火大吃一驚,相處五年,他不曾見過如此冷酷果決的燁鷙,
在他印象中,燁鷙總是等到事情發生後、才悠悠然然隨隨便便將事情打發給別人處理
,而接下爛攤子的倒楣鬼總是他,就像是燁鷙存心找他麻煩一樣。

  此刻燁鷙也管不了自己在仝烈火那個傻瓜跟前露出本性,為了往後的樂趣打算、
霄弄笙這個人非救不可,苦苦找了霄弄笙和那個女人五年餘,可不能在這等時候功虧
一簣,一想到這點,手不知不覺就砍了下去,連放下劍的時間也沒有,現在燁鷙只關
心霄弄笙是死是活。

  「可惡,晚了一步。」

  走近暈軟在地卻仍然緊緊護著女子的霄弄笙,一身白潔的布帛在左肩至右側腹的
地方開了一條口,純白的布料宛如落入染缸由淺到深瞬間向兩側暈開了赩色的豔采。
燁鷙轉頭瞟向柯戒兵粗製的剛刀,果不其然,深色的紅劃了一道在刀鋒,眉頭一皺眼
神一轉示意匆忙走近的仝烈火將霄弄笙懷裏的女子弄走,省得留在這裏只會礙事,而
且看見霄弄笙這種慘狀,燁鷙相信仝烈火一定少不了一陣喳呼。

  「怎麼會這樣?!弄笙你醒醒啊!」

  似乎對霄弄笙的關切已經到了渾然忘我的境界,仝烈火對燁鷙眣過來的目光毫無
感覺,蹲下後撕開自己紅色的衣擺邊急著止血邊叫喚著霄弄笙的名。雖然仝烈火轉征
戰場多少對處理傷口也有一點心得,卻怎麼也止不住白衣漸漸染成一片血紅,慌忙之
下,竟然連燁鷙在一旁叫著他的名字都沒聽入耳裏。

  啪──地一聲、燁鷙狠狠賞了仝烈火一巴掌,仝烈火呆了一下,雙手仍壓制著霄
弄笙的傷創、不可置信地瞋了燁鷙一眼,見仝烈火回了神,燁鷙才接著說下去。

  「勞駕仝副將先把這個女人弄走,省得在這兒礙手礙腳、誤了霄大人診治的時機
,暈倒的女人應該很容易安置,至少此刻一定比霄大人容易得多。」
  「但……」
  「不必多說,霄大人的事我會處理,還不快動手把這個沒用的女人弄走。」
  「是……」

  說罷燁鷙望著霄弄笙的傷勢似乎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遣開拖著女人的仝烈火後
,順著霄弄笙衣料背部的破口用力一撕,讓霄弄笙蒼白的背畫著血絲展露出來。血仍
舊由傷口泊泊流出,燁鷙也不避穢直接用自己的衣袖輕輕抹去,好不容易讓霄弄笙背
部創口較為清楚,沒想到血色在即刻便湧了上來,似乎像要流盡才能罷休一般。

  眼見霄弄笙的臉色己由蒼白轉變成接近死白,將女子交給一旁士兵處理的仝烈火
開始驚慌,霄弄笙是他的友人、無論如何他也不能棄之不顧,可是燁鷙就是在這裏礙
事,他可不認為燁鷙是會替別人生死負責的大善人。

  「燁將軍,屬下認為……」
  「勞駕仝副將閉上你的嘴,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燁鷙的眼神很冷,尤其是在燁鷙瞋目而視時、令仝烈火不由自主感到不寒而慄,
甚至連一句據理力爭的言詞都吐露不出,只好眼睜睜看著燁鷙再次用衣袖為霄弄笙擦
去血,再來就見到燁鷙從懷中取出一瓶青色小瓷罐、倒出少量應該是藥粉的白粉,趁
著霄弄笙傷口血液還沒湧出時、迅速用沾著藥粉的指尖均勻抹上。燁鷙的無禮也並非
完全無理,不一會兒那層看似薄霧的藥粉就讓傷口停止出血,接著燁鷙再度將藥粉一
層一層加厚,直到傷口邊緣白白一層後才停止。

  起初仝烈火生怕燁鷙粗手粗腳用力過重會令霄弄笙感到疼痛,經過仝烈火在一旁
細細觀察才發現燁鷙總是用指尖輕輕捋過霄弄笙背上那道不淺而長的刀傷,可能是燁
鷙發揮了難得一見的細心、也或是霄弄笙根本就暈得不醒人事,從頭到尾也沒聽見霄
弄笙發出聲音。

  「啟稟將軍,那個柯戒士兵幾乎是當場斃命,原先還有一絲鼻息、但不到一刻就
斷了氣,而那位姑娘還未清醒。」
  「嗯!死了就死了,至於那個女人……就當做俘虜賜給你。」
  
  聽完士兵報告後,燁鷙在心情極度不悅下、決定了那名可憐女人的命運,隨隨便
便賞賜給一個士兵,若是給霄弄笙聽見了一定十分難受,仝烈火心中暗暗想、但對於
燁鷙的決定仝烈火卻不覺得有何不妥,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是千古不變的真理。看
燁鷙似乎想要起身回營,仝烈火關心地想要背起霄弄笙,因為傷創於背部實在不適合
將傷者攔腰抱起,那知道仝烈火手才伸出就被燁鷙拍落,順便還賞了一記白眼給他,
二話不說就將霄弄笙馱起,眼神中的敵意之深弄得仝烈火一頭霧水。

  仝烈火一向清楚燁鷙討厭他和霄弄笙,但怎麼連他想要照顧霄弄笙都算越矩嗎?
難道燁鷙想要趁著機會隔閡霄弄笙和他的交情,可是在燁鷙眼中的敵意又似乎非他所
想……不懂,他真的不懂……

  臨走時燁鷙指揮士兵繼續搜補是否還有漏網之魚,還下令若再犯與此刻相同之錯
,格殺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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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氣人蔘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