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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哦......以後真的要乖乖來一回回貼
一次貼要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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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抬起來不及閃避的左腿,手指穿過破損處,露出驚嘆的表情,嘻笑
道:「你的刀和以前一樣快。」眨眨右眼,男子起身站在屋瓦上,一襲蔥綠
色的長衫襯托出男子肌膚白晰、面如冠玉。

  「但是不會更快了,三師兄。」游士龍知道歲懷雁指的是他未破門前的
速度,一轉眼......他離開墨隱派也快十年了。站在歲懷雁身前,他無奈輕
聲詢問:「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麼風把你這個懶人吹來?」

  「你不問問我何時來的?」歲懷雁確實懶,也不在意別人說。

  「多一個人學會其實也沒什麼的。」游士龍一笑。

  「那麼,就當做學費,我告訴你一件好事。」歲懷雁比一比韓如煙的小
院,壓低聲音輕道:「光傳那渾帳來了,現在還待在如煙的房裡。」

  「什麼?!」游士龍大驚失色,聲音不自禁提高。

  歲懷雁連忙掩住他的口,「噓,小聲一點。我一路跟著光傳過來,見他
進了如煙房裡,又不能靠太近,才在你屋頂上停住。」停下來不久無愁也進
了游士龍院中,他才沒有進游士龍房裡告知。

  挪開歲懷雁的手,游士龍皺眉問道:「你為何跟著二師兄?」

  「想捉他把柄啊!」一提起光傳、歲懷雁的氣不打一處來,他和光傳自
十歲相識,當時就肯定兩人前世有宿仇,互看不順眼的程度比水火不容還嚴
重。

  「你怎麼發現二師兄的下落?」游士龍記得歲懷雁本來不知道光傳易容
成誰。

  「這種事啊,問起來可是很失禮的。」嘖嘖兩聲,歲懷雁伸出食指左右
晃動,情報販子的情報來源不可說;這個問題,就像問游士龍易容工夫,除
了師徒之間,其他人問起連一句都不可說。

  「總之,我消息帶到,事我可管不著了。」拍拍游士龍的肩,歲懷雁開
始想念自己那一床被,冬天還是窩在被子裡頭最自在。

  「三師兄!」見歲懷雁要走,游士龍連忙喊住他,歲懷雁回頭看他一眼
,等待他下一句話。「你捉到二師兄把柄沒?」如果有,就算游士龍打不過
光傳,至少多了一項籌碼。

  歲懷雁翻翻白眼,沒好氣應了一句:「沒有。」接著頭也不回,飛身跳
過兩道牆,片刻間消失在黑夜裡。

  游士龍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一時間頭痛的不得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咬緊牙關,游士龍提刀往韓如煙院裡過去。

  一踏進韓如煙院裡,游士龍也不怕被屋內的人發覺,快步上前敲房,輕
喊一句:「師姊,是我。」便徑自推門進去。

  房內燭火正熾,韓如煙一臉蒼白坐在桌前,游士龍突如其來造訪,她故
作鎮定望著師弟,美麗如昔的眼神帶著抹不去驚慌無措。

  游士龍看著不忍心,嘆一口氣走到她面前,搭上她的肩輕道:「師姊,
我知道二師兄來了,妳何必如此為難。」

  韓如煙啊一聲,表情更顯驚訝,她握緊顫抖的手,囁嚅問道:「小龍..
....你怎麼知道?」

  「我自然知道,妳不用擔心,萬事有我在。」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游
士龍嘴上說的輕鬆自在,手裡的刀卻握得更緊。

  「話說的可真滿。」偏房簾後走出一名男子,神儀明秀,朗目疏眉,嗓
音低沉冷漠,一身黑衣在燈火下十分醒目。

  「二師兄。」游士龍拱手作揖,一眼就認出男子是光傳。

  「不用叫的這麼好聽,我與你早就不是師兄弟了。」光傳神色肅殺,對
游士龍說話並不客氣。「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是李文泰向你通風報信?
」一番話說的咬牙切齒,他好不容易得知韓如煙消息,卻被李文泰一再故佈
迷陣,耗了一段時間才找到韓如煙。

  「何必多問,你來找師姊是為了......?」

  哼一聲,光傳當他承認,看在韓如煙的面上,他冷然說道:「我來找她
回去,掌門之位本來就是她的,我無意佔據。」

  「就為這事兒?你找了師姊十年就因為這樣?!」游士龍哭笑不得,他
和師姊避開墨隱派門人一方面是避險、一方面是因為光傳對韓如煙愛意昭昭
。如今聽光傳這麼一說,言詞之中竟是對韓如煙不再牽掛。

  「我有我的原則。」光傳說的簡潔,箇中道理不須要人懂。

  「那你對師姊......」不再深愛了嗎?這句游士龍問得保留,激怒光傳
,對他沒有好處。

  光傳目光一轉,望著韓如煙的神情雖然柔和許多,但是年少時期的深愛
綣戀已不復見。「她並不愛我,這種事勉強不來的。」

  聞言,游士龍真的鬆一口氣,他與光傳以前並不熟識,只是光傳一直在
韓如煙身後打轉,游士龍對他才有印象。反倒是常常偷懶不練功的歲懷雁,
時不時偷溜到山下帶些新玩意兒回來分給年紀小的師弟妹,游士龍又是韓如
煙最疼愛的師弟,分到的東西總是比別人多一些,游士龍偶爾和他還能聊上
幾句。

  突地,韓如煙扯了扯游士龍的衣袖,面帶哀淒,顫抖著聲音說道:「小
龍......他來是為了、是為了──」

  暗啐一口,游士龍見師姊一臉淒切,猜想光傳竟讓師姊知道自己此行目
的了!

  光傳是來殺司徒風的!

  若非師姊對司徒風綣戀極深,游士龍真想放鞭炮慶祝這一件事。

  「你不能殺他──」游士龍強忍贊同此事的衝動,他的局還沒佈好,司
徒風不能死!「你殺了他、師姊更不會跟你回去。」莫可奈何,游士龍先把
韓如煙當做藉口,但也是事實。

  「哼,可笑。這是我的工作,也是師父訂下的規矩。或許如煙一時不能
接受,但日子久了,難保如煙不會諒解。」光傳是個實心眼的人,決定的事
不容更改。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就算傷了韓如煙的心,他還是要殺。

  「規矩是人訂的,師父也說過,誰是掌門誰就能改。」韓如煙急忙回話
,她還記得當年被遂出師門,師父說過的每一句話。

  「可以,妳若是掌門,規矩就由妳定。」光傳不改此行目的,勸說韓如
煙回墨隱派。

  「不,我不能回去......」繼承墨隱派掌門之位,她與司徒風的關係形
同永別,她怎麼回去?

  「真的沒得商量?」游士龍往前一步,光傳足足高他一個頭,他卻不能
退卻,「除了要師姊回去,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光傳皺起眉間,他也不過是要韓如煙回去,真有這麼為難?

  光傳在房內來回踱步,游士龍見他神色扭曲,不時瞥向韓如煙又看看游
士龍,躊躇好一陣子,才痛下決心般說道:「好吧,門規我可以改,司徒風
我也不殺了......但是!你們要替我向李文泰打聽一個人。」若非李文泰防
他像在防賊,而且也不差他這筆生意,他根本不需要透過韓如煙這層關係,
因為韓如煙而結下的樑子真是數也數不清。

  「打聽誰?」韓如煙喜形於色,光傳的功夫或許不算最好,但是真要打
起來倒也難以應付,一個不小心被人發覺她與墨隱派有關聯,那真是百辭莫
辯了。

  「......歲懷雁。」光傳咬牙切齒給了一個名字。

  韓如煙與游士龍同時一愣。

  韓如煙愣的是以往兩人關係不好,光見面都不願意,一時間她實在想不
出光傳找他何事,而且她並不知道歲懷雁脫離門派一事。

  游士龍愣的卻是歲懷雁才剛離開不久,而且還是尾隨光傳來到司徒家,
聽方才歲懷雁說話口吻,不像和光傳言歸於好,不知光傳找他何事?

  「你找三師兄所為何事?」明知光傳不會說,游士龍還是問了。

  「我和他之間的私事。」光傳冷著臉,果真不講。

  「李文泰不賣情報給你嗎?」

  哼一聲,光傳不回答,游士龍想:與墨隱派有關聯之事,李文泰為防韓
如煙被找出大抵都守口如瓶了。

  就算光傳要殺歲懷雁,游士龍也只能對不起他了!把心一橫,游士龍握
緊拳頭說道:「好,我告訴你三師兄在哪裡,司徒風此事就算了結。」

  「你知道他的行蹤?!」光傳瞪大雙眼盯著他,游士龍毫不猶豫點頭,
再一次向光傳確認,「是否真的了結?」

  「好!師兄弟一場,這事就一了百了!歲懷雁藏到哪兒去了?」光傳呼
吸急促,雙拳握得咯咯作響,看上去十分激動,游士龍有些錯愕,他幾乎沒
見過光傳情緒起伏這麼大。

  「約一刻前,他從這裡離開,大抵是回到北邊山腳下的小村裡,他的房
子靠村尾右側倒數第二間。」游士龍語畢,只聽光傳冷哼一聲,喃喃說一句
:「小隱隱於市,看你還能藏到哪兒去!」

  即刻推門向外,流星般飛馳而去。

  游士龍嘆一口氣,連著這次,他是第二次為了自保出賣自己人了。

  「小龍,對不起,師姊真的對不起你。」韓如煙雙眼噙淚,握著游士龍
的手,自責不已。

  游士龍只是搖頭,輕輕露出一個笑容,安慰她道:「沒的事兒,這一切
都是我心甘情願,沒有誰對不起誰。」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一字一句卻敲進
她的心坎裡。

  所有的事,都是他心甘情願,沒有半點勉強的──

  易地而處,他知道韓如煙也會這樣做。


               ◎●◎


  過了幾天,游士龍毫不意外發現自己桌上留了一封短籤。

  雖然沒有署名,但是內容明快,游士龍不難明白是誰留給他的。

  『你個殺千刀的,你會不得好死!』

  如果還有空閒留這張字條,游士龍心安許多,至少光傳沒有殺了歲懷雁
。至於他倆的是是非非,已經輪不到他多事,他連自己的事都手足無措了,
不該再分心旁騖。

  午後他喚來無愁,給了無愁幾個藥草名字,讓無愁去外頭找,他則是依
然做閒人,在自己院裡翻書晒太陽,難得司徒風近日沒空,他總算能鬆一口
氣,找回自己的樂趣。

  其實再大的樂趣又怎能掩蓋心中揮之不去的愁苦,情仇糾結理也理不清
,既然如此,他只能順著眼前最想保護的事物,破斧沉舟!嘿嘿笑了兩聲,
苦中作樂,就是這般滋味,游士龍總算是嚐到了。


               ◎●◎


  日子一來一往,磨蹭著已是新年。

  年初一,大門放著一串串鞭炮又是舞龍舞獅,游士龍不愛熱鬧,無愁兩
三次探頭進來邀他出去瞧,他推說累了,自己待在房裡研制無愁收集回來的
藥草,他知道今天拜年人數眾多,司徒風絕對沒空來煩他。前幾夜司徒風又
在他房裡鬧,說是鬧,只是游士龍不想認可兩人之間的曖昧行為,就算司徒
風咬得他混身又紫又青,他還是不允許自己承認。

  有時候......游士龍真的很好奇,程寒在司徒風身邊跟進跟出,難道他
一點也沒察覺司徒風親近的對象不是韓如煙、而是他這個男人。或許程寒知
曉,隱忍著不敢說而已,司徒風如此心狠手辣,程寒想必也是敢怒不敢言吧


  一想到有人也正處於水深火熱,心裡多少好過一些。

  手邊忙著,心裡胡思亂想,一天就這樣過去。想到晚上又要一起吃飯,
游士龍真恨不得自己生一場急病,躲在房裡不出去。想歸想,避免司徒風進
房照顧陪伴他,收拾手邊做好的藥,游士龍認命出房往飯廳走,路上遇見來
喚他吃飯的無愁,游士龍打起精神不讓他看出端倪。

  過年吃什麼團圓飯?真是氣死他了。


               ◎●◎


  年關過去,司徒風一如往常起個大早,照例他向司徒清問候,兩人面不
由心,一個冷著臉不出聲,一個不失禮行完禮便走。程寒在門外等候,司徒
風一出來,他趕緊跟上。

  司徒清狠狠瞪著司徒風離去的背影,一掌拍碎桌上茶盞。

  他失去了妻兒的敬愛,說到底,都是因為司徒風!

  若非被妻子聽見他與殺手交易,妻子與他十數年恩愛甚篤,怎會輕易離
他而去。

  司徒清還記得公都燁與他爭吵離去時的那一番話。

  「你還記得,當年那個赤手空拳上公都家求親的少年嗎?」公都燁滿臉
淚痕,望著自己深深愛過的夫婿。

  司徒清沉默不語。

  「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個少年什麼都沒有,卻有滿腔的抱負與尊嚴值得
敬重。」公都燁美眸迷離還帶著絲絲甜蜜。

  「現在說這些做啥兒?」司徒清一揮衣袖,扭開臉不看妻子。

  公都燁笑了笑,苦楚的神情令人心痛,「那個少年雖然一身粗衣,風塵
僕僕也沒有磨去他半分光彩。不卑不亢的風範大度,同年齡裡也找不出幾個
能夠匹敵。那時我看著父親微皺的眉,在心裡告訴自己,就算他什麼都沒有
、就算我什麼也沒有,我倆不離不棄,永結同心。」她唇邊的笑,是淒涼的


  「那個少年敵不過歲月,不再年輕大膽......他已經不能冒險了。」哼
一聲,司徒清自然明白妻子暗喻何事,夫妻結縭多年,彼此了解總有七八分
,兩人感情甚篤恩愛如昔,更是清楚對方心思。

  「你錯了!那個少年已經不在了......我愛的那個人、已經不在......
了。」司徒風十歲進府,公都燁待他如親生,直到親生孩兒生下,她對司徒
風的親情仍舊不改。

  她一直以為,丈夫和他一般想法。

  但是,今夜她總算知道自己錯了。

  每每風兒帶著傷回來,她的心痛竟然是最愛的人加諸給她。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回娘家去了......」

  公都燁當夜便搬到空兒房中,隔兩天便帶著空兒離開,誓言丈夫若不改
變心意,她絕不讓自己和空兒再度踏進司徒家!

  司徒清想起此事便恨的牙癢癢!

  為了一個外人,妻子居然和他決裂。

  而他還被這個畜牲架空實權,為親生愛兒鋪路的一番苦心付諸東流,想
到就是一肚子火。

  「是你逼我的......」司徒清目光兇狠,絲毫不認為自己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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